程晏跑了过去,一把被爹拉着坐在他腿上,他乐呵呵的揪着爹刚蓄长的胡须。

宗房大老爷问他:“今日有没有欺负我儿?”

这一听就是有人在他爹面前嚼舌根,这嚼舌根的人程晏是想都不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多嘴多舌的老婆子,这老婆子在他这里受了气便去变相的告状。

这也不稀奇,程晏三岁开蒙至今,早就懂事了,这些刁奴们难治的很。

有的仗着是老太太和太太的身边人,什么都不懂,就对他们教训了起来,美其名曰是劝着哥儿们,其实还不是彰显自己的权威。

但是,他是个例外,很简单,他头脑比起哥哥们更聪明。

爹爹肯定是最疼他,无关乎其他,就是因为爷爷说他是千里驹,但是程晏也知道自己不能骄傲。

可没办法,他也不愿意受到奴才们的挟制。

这些人表面上规劝他,其实还不是在拿他树立权威。

“她们就是想欺负儿子,也欺负不了。”程晏很是自信。

宗房大老爷很是溺爱的看着儿子:“过几日是你祖父寿辰,想好送什么礼没有?爹这里有几样小件儿,你喜欢就拿去吧。”

程晏摇头:“儿子刚学会写字,想写一幅字送给祖父。”

宗房大老爷很是高兴:“我儿想的很好。”

太太费氏虽然对他颇有微词,但很快又对他和蔼起来,原因是太太的姨侄女魏令月来了家中,那姑娘听说爹妈都没了,很是可怜。

他因为读书上展现的天分,又因为是家中小儿子,随着七岁之后,更被誉为神童,程晏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祖父的马车只给他一个人坐,祖父平日和大臣们往来,也会把他放在膝上,同时,他也越少往内宅去了。

偶尔见面最多的表妹,他也不过是顺手买一件外面买的物件儿送给她。

说起来,他因为是男子,所以能够在外走动,可以用才学在家族中增加自己的分量,但是表妹就不同了,不管她才学多好,只能困在内宅,况且她身体也不好。

有时候程晏也很可怜这位表妹,觉得她父母双亡已经很可怜了,偏偏身子骨还不康健。

他自小生在宗家,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对于魏表妹这样出身的姑娘,能够投靠到他们家已经比寻常人要好了。

要知道还有不少人家吃绝户财的,那才叫吃肉都不吐骨头。

当然比起魏表妹而言,尚且有投奔的姨母,还能衣食无忧的吟诗作赋,吃昂贵的药材,吃燕窝如饮白水一般,但是四房的程晷处境就不是那么好了。

他母亲生他时难产身亡,听说他爹早和现在这位继室勾搭成奸,这自古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晷哥明明才高八斗,却仍旧不受重视,在家活的跟小透明似的。

程晏平时没有服气过别人,对晷哥却是很服气,他虽然只比自己大几个月,待人却仁厚,学问也出众。

尤其是他性情急躁时,晷哥替他解围过几次。

他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在程晏心里却比亲兄弟还要亲。

“晷哥,我程晏素来讲义气,你待我如此好,日后我定是把你当兄长看待。”

这个时候的程晏还想着他的身份比程晷要好上许多,以后等晷哥科举有望,他一定让祖父知道晷哥多么有才多好。

却没想到他人还未长大,居然就被过继给了二房。

这实在是出乎意料,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过继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身上发生,他有爹娘有祖父还有哥哥们,他生活的很好,不知道为何要过继他。

这让从不掉眼泪的他,哭了一夜。

这一夜也是晷哥陪他度过的,他说:“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