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程晷和韩氏,聂氏眼神一暗:“怕是还要在你们后边回来呢,无事,晷哥儿是长房嫡孙,我们打算让他在家中多守两年。”

都是曾经位极人臣的夫人,聂氏这么一说,罗氏就明白了,妙娘也明白。

与其被打发到偏远地区做官,还不如回家待着,反正还是官身,也有功名,再起复也不难。

况且程晷还如此年轻,及至今年也不过二十一二岁,要知道这个年纪,很多人还在家中苦读呢。

再者聂氏年纪也大了,儿子媳妇在身边,他们二老有个好歹,也能在旁照料一二。

到的这一天,一大家子聚集在一起吃了一顿家宴,聂氏两鬓双白,夹菜的手都在抖,看起来也已经衰老了。即便大范氏稍微年轻,显得精干一些,但也长了不少褶子细纹。

人好像在不经意之间就变老了。

好在聂氏提前把她们的院落都收拾出来了,妙娘身边的丫头婆子们人人都想图表现,饭都没吃好,就把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等妙娘回来一看,逐一夸了她们几句。

就在她们前脚刚到,后脚又说吴老太君的娘家人过来了,来了好几位,其中就有吴贤玉。

程晏只好把刚脱下的衣裳又一件件的穿上,他刚穿上不意见到妙娘神色非常不安,很是诧异,连去前头的心思也没有了。

他蹲在妙娘身前问:“你这是怎么了?在床上我就看出你神思不属,你有什么为难之事都要同我说。难道我还不能跟你办事吗?”

妙娘神色有些松动,是啊,当年他们还未成婚,就传出林寒哲的事情,当初还没有和她定亲的程晏却妥善处理了那些事情,更遑论是现在?

可是程晏如果为了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让人抓住把柄,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故而,想到这里,妙娘还是摇摇头:“算了,也没什么事情。晏郎,你去忙吧,别管我。”

他们夫妻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妙娘向来对他非常坦诚,从未这般,这让程晏天马行空起来:“妙娘,难道是房事让你不满意了么?可自从老太君过世,我就没碰你了,你是不是想了又怕我说了?”

他刚一说完,就被妙娘狠狠打了一下:“我让你胡说,小心我掐了你的嘴。”

但这么闹了一会儿,她心情也轻松许多,故而立马有了信心去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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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 吴表妹因为晕船的厉害,我想起我那里有一些专门治晕船的食物和药,便带着东西过去探病。谁知道她在迷迷糊糊中, 见了我叫观音,我见状不对,于是打发了下人, 开始套话。”

说到这里, 妙娘看了程晏一眼, 复而才道:“我这才知道原来吴俊玉当年只因见了我一面,就……就把我的脸画在了观音像上。”

“啪”的一下,程晏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就怒目睁大, 气的火冒三丈。

妙娘忙拉住他:“我就是怕你这样, 我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不同,别的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一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觉得是亲戚, 不该撕破颜面。但我知道你不是, 你对我非常好,我怕你万一和吴俊玉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 闹的俩家人不好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咱们不必为了眼前如此。”

从身份上而言, 程晏是过继到二房的, 吴老太君在二房的地位毋庸置疑, 她们夫妻即便想讨回公道, 其结果不过就是把这件大家还不太清楚的事情更加公之于众, 大家也不会对吴俊玉如何。

况且, 程晏现在处境并不佳, 否则,不会把京城的物事全部打包回家,如果还准备返京的,不过一年的功夫就能再度上京了,何必这般兴师动众呢。

那就说明程晏对一年后的起复很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