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出来的气都带着香,是很常见的葡萄香精味,余皎皎最喜欢这个味道的糖,余恨只是出门顺手拿了一根,现在反倒成了他在这个巨大建筑里,唯一令他感到安心的气味来源。
余恨稍稍向宁嗔的方向靠近一点,唯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也带着脆弱的意味:“我真的很怕。”
凑近了看才能发现他睫毛纤长卷翘,似乎和那对酒窝并列,成为这张少年面孔上唯一显得阴柔漂亮的存在。
他看上去好薄,轻盈的单薄,是还没长成的少年身量,宁嗔猜不到他在怕什么,却又牵得他更紧,直到被叫进去才松开。
医院看病或许都这样,排队两小时看病两分钟,今天坐诊的恰好是主任,余恨作为今天病人里唯一的男生,受到了全场实习生的注目礼。
不过主任还是见怪不怪,让他掀起衣服摸了两把就能确定。
“没有病变,可能是雌性激素太多,只有十七岁是吧,青春期,很正常。”
哪怕是余恨的奶柱喷出来落在他掌心,老医生也毫不在意地擦干净手,抬手在他的病历上鬼画符。
群。’
“如果你还是害怕就去做个肝功能检查,二楼缴费,不过我个人觉得没有必要。”
余恨露在口罩外的整个脑门都羞红了,他强忍着羞,盯着一屋子做笔记的实习生越来越诡异的眼神,小声问:“那如果做完检查还是没有问题,我该怎么办?”
“那就不管他,多挤挤。”
“可是我明年就要高考了,很不方便……”
医生终于抬眼看向自己面前年纪不大的男孩儿,似乎考虑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你有合适的朋友吗?让他定期帮你吸一吸?”
帮忙用嘴吸奶
宁嗔守在诊室门口,百无聊赖地盯着脚面地砖的缝。
他手里捻着吃干净的棒棒糖小棍儿,心思飞到了里面的同桌身上,觉得余恨是他见过的最拧巴的一个人了。
明明平常摆着一副拽逼的脸,遇上事儿的时候又哭得那么可怜,好像谁欺负了他一样。
门“唰”地打开,余恨低着头出来,没等他发问就拽着他的胳膊离开。
“怎么了?没事儿吧?”
群·‘”、
他腕上的红绳缀着银铃,随着动作轻晃,宁嗔拨了拨他手上的铃铛,一阵清脆的响:“医生怎么说?”
口罩被他磨磨蹭蹭地往下摘,余恨张嘴,却说不出话,脸红的快要烧起来。
“医生说没大问题……”
他说的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宁嗔恨不得捋直了他的舌头好好说清楚:“然后呢?涨奶怎么办?”
距离太近,余恨嗅到他嘴里的葡萄香,不知道怎么想的,抬手攥住了宁嗔衣袖。
“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
余恨带着宁嗔回了自己家。
老式的筒子楼,大门处的铁锁早就被撬开了,隔壁是一家小饭店,后厨整个油腻腻的,空调外机呼呼向外吹着热风。
宁嗔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油烟和热气兜头糊了他一脸,可他觉得,比起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这些都不算什么。
二人迈着同样沉痛的脚步,如同丧葬现场,一路无言地到了余恨家门口。
过年时贴的对联是手写的,已经被社区疏通和紧急开锁的电话号码遮住了祝语,宁嗔听着钥匙开门的声音抬头,看着一整面墙上的奖状,愣了愣神。
那些奖状有的已经贴了许久,微微褪色,各种各样的奖状整齐贴在一起,奖状的主人却不止余恨,还有余皎皎。
整个房子里只有兄妹两个人的生活痕迹,朴素又干净。
余恨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