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喝醉了不安全,他送领班回家,回家的路上她突然就抱着余恨哭,一边哭一边说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没办法救你。
后来他才知道,领班的弟弟三年前死在医院里,如果还活着,也和他年纪一样大。
“余恨,你成绩很好,以后也可以拥有更加光明的前途,为什么要用你最璀璨的十七岁,浪费在这里?”
余恨整个人都软了,他被宁嗔搂着腰抱在怀里,大着舌头说:“是啊,十七岁,大好年华,多好的人生,可是我要养妹妹,我还要想办法赚好高三的生活费。”
宁嗔一边听一边拍他的背,余恨碎碎念着什么,被他拍了几下脊梁骨眼泪就止不住。
“我想回家,我……我好想爸爸妈妈。”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皎皎怎么办,哥哥已经没有时间了,哥哥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明明是象牙塔内的生灵,在那里,世俗的痛苦与烦恼都流于表面,可是为他遮蔽风雨的脊柱早就已经倾塌,他必须要学着站起来,去守护另外一个稚嫩的魂灵。
余恨醉的人畜不分,抱住宁嗔的脖子不撒手,他只好半拖半抱着他去向领班请假,又告别朋友,背着余恨送他回家。
第二次来到破旧的小筒子楼,照样被餐馆的热气吹了一脸,宁嗔按照记忆来到余恨家门口,从他的兜里掏钥匙开门,只是才开灯,里屋的卧室门就被人开了一条缝,穿着睡衣的小女孩站在那里,踟蹰不前。
宁嗔把余恨放到沙发上,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校服,站在离余皎皎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妹妹你好,我是余恨的同学,把他送回家,不是坏人,等一下我走了你要记得锁门哦,看,我的校服是不是和哥哥的一样?”
余皎皎盯着他手上的校服看了几秒,又看向沙发上躺着的余恨:“哥哥怎么了?”
“哥哥喝醉了。”
她和余恨长得很像,又或者是二人都像母亲,左手腕上挂着条和余恨一样的红绳,银铃缀在绳上,一动就铃铃的响。
余皎皎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但她还没见过哥哥不清醒的时候,她不能确认面前的宁嗔是不是好人,可这个不好不坏的人却先动了。
“妹妹,家里有没有蜂蜜呢?告诉我在哪里,我先去泡一杯给哥哥喝。”
也许是他能够打开自己家门,也许是他语气足够温和,余皎皎终于从自己的房门后出来,带着他去拿蜂蜜。
她看着宁嗔喂哥哥喝下蜂蜜水,犹豫了半天才说:“哥哥,我叫余皎皎,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帮我哥哥换一条衣服,陪他睡觉呢?”
小姑娘噔噔跑回自己房间,捧出一把糖来递给宁嗔:“我没有钱,但是我有很多糖,这些都给你,可以帮我看看他吗?”
她的眼神清澈干净,又带了一点点担忧,生怕宁嗔拒绝自己,可是面前的帅哥哥只是摸了摸她的头,从那堆糖里挑了一颗橘子味的,在她面前晃了晃:“好,我们成交,不过一个就够了,谢谢皎皎。”
把小女孩哄回房间睡觉了,宁嗔才弯腰抱起余恨,把他带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