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药能治的。
他?便将药方子搁置一边,不再?提起。又不禁慢慢走?过去道:“兰姑娘。”
兰山君抬头,仰首看他?:“嗯?”
她神色清冷,并不如往常那样?温和,带着些不近人心的漠然。
这般的态度,倒是将郁清梧的双脚驻足在?原地,不敢再?走?近。但都来了,必然是要事出有因的,不然她会觉得他?这个人冒冒失失。
他?便犹豫着从怀里掏出她那日给他?的手帕。
他?递过去,道:“我都已经洗好了。”
兰山君接过去捏在?手里,“好。”
郁清梧不知道怎么的,就情不自禁的后悔起来。
他?想,他?应有无数的话可以跟她说,怎么就偏偏还了手帕。
倒不是他?舍不得手帕,而是……而是……
他?想,世上雪中送炭的人少,他?虽然跟兰姑娘相识不久,但终究是有情分在?。
往后也不知道能见几?次,也许时光匆匆,他?身边也就剩下这么一个真性情的人在?了。
他?留着手帕,也好知晓世间曾经有过真情在?。
但手帕已经还了回去,更没?有讨要的道理。他?只?能又道:“山君姑娘。”
兰山君再?次抬起头看他?。
她身上无力,却也不敢太露出破绽。
而后就见他?坐了下来,跟她一块坐在?廊下。
他?轻声道:“姑娘那日跟我说,万事得想开些,就算是坎没?有过去,但是心中总会舒坦些。”
“姑娘又说,无论如何,明?日的朝阳还会升起,日子且长着我凭着姑娘这两句话,倒是浅浅熬过来了。”
阿兄下葬后的那几?天,他?躺在?地上一哭就一夜。但哭完了,天还是要亮的。
天亮之后,等待他?去做的事情就还很多。
要去结交,要去为官。
背着先生请寿老夫人为他?约了大理寺卿徐大人,初六又去了翰林院,他?一个小小的翰林院试讲,难道对着上官要哭丧着脸吗?
刚过完年?,谁也不愿意看见他?这般,所以他?只?能笑。
先生看见他?说,“你这是长大了。”
他?不置可否。
晚上却一宿一宿睡不着。他?只?能靠着兰山君的这两句来安慰自己。
竟然也熬过来了。
他?道:“今日,我承了姑娘的情,也想给姑娘几?句话。”
兰山君侧头看他?:“嗯?”
郁清梧认真道:“姑娘本心纯善,而世间污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应是你的错,也别把错往身上揽,这般心中自然会轻松许多,不然万事成为执念,那就整日把自己框住了。”
这句话,倒是正中兰山君的心怀。
她也是如此想的。她心中倒是泛起一丝暖意,连眉眼也不自觉柔了下去,“好。”
她收起书,正准备起身,便见赵妈妈带着朱氏身边的贴身婆子急匆匆的进来。
婆子见了她,拘束的道:“六姑娘,夫人让奴婢给您说件事情。”
兰山君勉强打?起精神,“什么事情?”
婆子支支吾吾。
兰山君自己出身在?乡野,对他?们向来是好脸色的,见她神色惶恐,便笑着道:“你尽管说吧,母亲既然要来,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婆子就道:“三少爷今日去赴魏王世子的约,各家?都带了刀去比划,但三少爷的刀临行前却被四老爷扣下了。”
她小声道:“三少爷便记起您的那把戒刀……”
兰山君嘴角的笑就慢慢的落了下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