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今日?许是压抑已久的心事释放了一些,她反而?没有像之前那般去细细盘旋在过往的每一件小事上?不放过自己?,没有再纠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犯了什么错才让人如此对待。
她只想到苏家兄妹他们不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吗?
他们的命也还是没了。
权贵愚人,奸贼杀人,本就毫无道理。
而?后又想到老和尚。
她自从开?始查十六年前这个节点开?始,便发现?,正好是十六年前的春日?,先太子和他的舅舅镇南大将军段伯颜相继去世。而?后,先太子一党的人死的死,散的散,自此不再成气候。
老和尚若是跟她的事情?有牵扯,若是在朝堂,会不会是先太子的人呢?
她总是不可避免将所有的人和事情?都跟她被困淮陵牵扯在一起。
这是在淮陵漫天黑寂里养成的习惯。
这种习惯让她痛苦,但也总能让她多想出一个凶手来,多想出一种别人迫害自己?的缘由来。
她并不忌讳这种胡猜。
她猜的凶手太多了,万一能猜中一个呢?她当时就想,猜过,怨恨过,也比没怨过好。
于是又提笔,在纸上?写道:“贼人多恨他,迁怒于我。”
若老和尚是先太子的人,那他可能得罪的就是齐王。
齐王啊……齐王十年后,虽然熬到了五十岁,但却是隐隐有胜出的局面。若是老和尚跟他有恩怨,那宋知味用她做礼投靠也是有可能的。
宋知味那般的人,冷冷清清,冷心冷情?,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只是,到底是想不通为?什么非要用点天光这样的法子。
无论是哪种猜想都想不通。
寅时了。
兰山君认认真真将纸折起来。突然又想到郁清梧。
他是喜欢写札记的。
她看看手里的纸,手一顿,干脆也做了一本札记。
以后能写的东西姑且多得很。
兰山君在案桌前坐了一夜。
这一夜,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痛苦,反而?越到最后越平静。
这是她的好处,她总有一股子韧劲在,能撑住所有意外的发生,不让自己?倒下去。
兰慧起床的时候,便见她直着腰,坐在案桌前看窗外的风景。
见她这般,就知道她一夜都没有睡!兰慧大喊:“天爷,好歹也眯一会!要是睡不着,也叫我起来一起说说话?啊!”
兰山君却睡不着,等用了早膳后问?:“下个月初,我听闻宋国公府有赏花宴?”
兰慧点头,“是啊,到时候母亲要带着咱们两个去。”
她看了一眼兰山君,“六姐姐,母亲恐要给你挑夫婿了。”
她小小年岁,说起这些来一点也不害臊。
兰山君刚开?始还好奇她是如何养成这般的性子,后来发现?母亲时不时就要跟她说几?句嫁高门,便也明白了。
她摸摸兰慧的头,“那你帮我看着点,我眼光不好。”
兰慧被摸了一把,高兴得很,觉得六姐姐终于跟自己?亲近一些了,道:“好啊,洛阳跟姐姐适龄的男人我都知晓。”
她帮着兰山君梳妆,而?后无聊道:“明日?你要去寿府,三哥哥要跟着齐王世子去马场,我却要和母亲嫂嫂一起学管家,实在是枯燥无味。”
兰山君本来往头上?插金簪的手一顿,“三哥哥要跟齐王世子去马场?”
兰慧点头,“是啊,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母亲是高兴了,四叔就提心吊胆的,生怕他惹出祸来。”
四叔父的胆子最小,做什么事情?都是站战兢兢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