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严肃, 越说越是激动:“如今整整二十年过去, 你看?谁曾提起?”
“即便是倪陶, 不也只等着被杀, 而没有主动赴死?吗?”
人的脊梁骨,一时硬挺,不能一辈子硬挺。皇帝便是这样生生的熬着他们的骨头, 熬了二十年, 用‘我不杀你’的慈悲, 把人给活生生的熬死?了。
他说到?这里?咳嗽起来?,捂着胸口?道:“朝廷, 不是百姓以为的朝廷,不是由清廉的百官组成, 而是各不清白的一群人,侥幸进了局,从而你牵制我,我牵制你,让贪官污吏不敢过于?杀人,奸污,庸碌自此,方成清廉之政。”
这,就是现?在的世道。
这,也是以前的世道。
皇太孙咳出一口?血来?,用帕子擦拭完嘴角,轻声?道:“他知道,不仅是他知道,而是千古圣人都知道。”
可谁也改变不了人性。
“所以倪陶才?甘愿那样死?去,又不甘愿这样死?去。所以他才?问郁清梧为什?么是一个权臣,而不是直臣。”
兰山君沉默起来?,但还是摇了摇头,“世上并不是没有直臣,而是他们被逼得做了权臣。”
“郁清梧是,他们也是。”
“可高位者一味的安图自保,不愿冒险,所以才?将龟缩脑袋成为了一种规则,才?变成你眼里?的各不清白一群人侥幸进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