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自己险些出丑,却慑于殷琅如早前展现出的毒辣手段,不敢表达出不满,只得不着痕迹地垂下双目,恭维道:“圣师风姿卓然,怎样妆扮都是好的。”
“这话不老实。”
殷琅如携住他的手轻轻一拉,立时白青崖的四肢都不再听自己的使唤,反抗不能地顺着站了起来,靠在他身上往床榻那儿走去。
细说起来白青崖开荤还不足半年,但由于经历奇诡,竟也能称得上是饱经风月这等光景他何其熟悉?
当下便是一惊,随即心念电转:俗话说虱子多了不怕咬,他跟男人睡觉早已是轻车熟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沈三钱那样的他都应付得来,难道动手比不过,床笫之间还收拾不了他吗?
再者说,若只是这档子事,却比喂蛊虫强得多了这么想着,白青崖倒觉出几分诡异的心安。
正想着,人已经倒在了榻上,衣带松开,剥出一身玉雕也似的皮肉来。
华服“丽人”刀锋般的目光一寸寸逡巡过去,颔首道:“果真有祸水之相小公子,长夜漫漫呐,不如我们来做个博戏罢?”
白青崖心里门儿清,面上故作不知:“什么博戏?”
只见殷琅如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两枚骰子:“很简单,比大小。小公子若是赢了我,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我赢了嘛”殷琅如一指散落在大床里侧的匣子,“小公子便从那些东西中选一样儿穿戴在身上,如何?”
白青崖朝他指的地方一看,三个精致的嵌珍珠贝母漆器盒开着盖子:左边装着几片鱼肚白的鲛纱,轻薄得几近透明;
中间那个盒子里头宝光灿烂,乍一看像首饰,其实都是些模样稀奇的淫具鸡卵大小的青玉串珠、表面粗糙花纹繁复的纯金缅铃,甚至是细如牛毛的银针……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成年人巴掌大的鎏金蝴蝶面具,灿金的双翼展开,刚好能将半张脸包裹住,几对栩栩如生的触肢环抱着一根粗大的玉石阳具其用途真是一瞧便知;
最后一个盒子最古怪,只孤零零地搁了一把匕首。
白青崖咽了口唾沫,张口欲道这不公平,殷琅如猜出他心中所想,主动退了一步:“玩到什么时候小公子说了算,你说停,咱们就歇下,这总可以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白青崖还能答什么?他那点难得一见的硬骨头早被殷琅如吓软,情知现下这敬酒不吃,殷琅如便要喂他罚酒了,于是嗫嚅半晌,最后说:“这……这其他的也便罢了,怎的还动起刀子来了?”
殷琅如并腿坐在白青崖对面,大家闺秀似的:“小公子不必害怕,你这么个雪团儿似的人,教人怎么忍心在你身上开刀呢?”他嘴里这么说着,目光却暧昧地停留在白青崖双腿之间。
隔着亵裤,白青崖却觉得腿根处被褚容璋烙下的那方刺青烫了一下,连忙不自然地夹紧了腿。
“这匕首,却是用在我身上的。莫说我待你不好,今日吓到了你,待会儿你若是输得延挨不住,尽可在我身上划一刀,权当我的赔罪了冤家,盼你别那么狠心选它呀。”
……
闲话说完,好戏开场。
白青崖在发现自己能够自如活动后,第一时间聊胜于无地拢起衣襟,也学着殷琅如的样子盘腿坐了起来。
朦胧的烛火中,殷琅如彬彬有礼地说道:“小公子先请罢?”
说来实在憋屈,以白青崖在家中时的窘迫境况,吃喝嫖赌中最费资财的“赌”之一字,自然是白青崖从未接触过的。他听说赌术精湛的老江湖不仅能够控制摇出来的点数,甚至能够听声辨骰,不等盖子揭开就能知道庄家摇出了几点既然殷琅如主动提出要玩这个,想必是十分精通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安慰自己,即便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