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崖显然也听懂了,脸上血色尽失。

他没想到,褚容璋竟然这样不愿意放过檀霭。

“为什么?”白青崖惊怒,“檀霭不是你的人吗?”他实在想不明白,初见时的褚容璋是那样清和平允,既宽容,又温文,如今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毒辣的模样?

褚容璋依旧和风细雨,在暗牢里那暴戾恣睢的一面彻底隐去了似的:“檀霭的确是我的人,处置他,本无需经你的手。虽然他罪无可赦,不过我想着他到底跟了你一场,总有些见面情分在,你又一向心软,如今要将人开发了,还是知会你一声的好。”

“知会?”白青崖简直要冷笑起来,愤怒催生出一股力量,他猛然直起还虚弱着的身体一把扯开了罗帐,“你明知真相是什么,却因为你自己的私欲,安心要滥杀无辜吗?!”

褚容璋的占有欲如何,他早就领教过了如今腿根处那枚屈辱的烙印便是最好的教训,但白青崖远远没有料到,他的心思能有这么深、这么黑。如果这回让步,真放任他杀了檀霭,那将来呢?将来出现在他身边的每个可用之人,褚容璋要一一杀尽吗?

到时他便会沦为一介娈宠,或是色衰爱弛,或是被褚容璋将来的王妃磋磨折辱,白青崖简直能看到未来他和他生母一样的结局。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檀霭也绝不能死!

床帐拉开,薄薄的天光透过窗棂照在褚容璋的脸上,把他较往日更苍白些的肌肤照得如冷玉一般,嵌着各色宝珠的发冠将乌发束得一丝不苟,白皙劲瘦的手腕上依旧佩着那串熟悉的佛珠。

褚容璋眸色黑得慑人,他自绣凳上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白青崖迫近。

每近一步,白青崖的底气便泄一点,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松开了手中的软烟罗帐幔又往床里躲去却被眼前的人一把掐住了下巴。

“真相?”褚容璋的语速很慢,“我现在知道的真相,是卿卿在陈情的折辩上写的真相,若这遭檀霭安安生生就死,它也将是最终呈递到大理寺案头的真相;但如果卿卿再有别的话要告诉我,你要求的那个真相,是不是你真正想看到的真相,我就不大能拿得准了,明白吗?”

“卿卿,王妃你说,你想要哪个真相呢?”

找到写文的感觉了啊,找到感觉了

第86章 试探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白青崖的骨头,那真是比棉絮还软上两分,褚容璋这样将他一瞧,再加上那一番话,他方才那股敢跟褚容璋挺腰子对着干的气性立时泄得十不存一。

有时候他真恨自个儿的软弱无能,就像现在,明明嘴边有一百句辩解,但在褚容璋“温和有礼”的胁迫中,他愣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白青崖跌坐在丝被中,被掐着的下巴传来阵阵钝痛,嘶哑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不甘:“殿下……真的要如此无情吗?”

冰冷的手指仿佛没了活人的温度,离开下颌后在印着五道深红指印的脖颈间盘桓不去,褚容璋微带讽意地说:“卿卿,你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无情’二字的人。”

说完,他撂开手后撤两步离开床边,淡然道:“你昏迷期间,我已命人请了谢大公子过来,他为你重新诊了脉,新方子还得三日才能送来,这三日里你随时有发作之虞。好好作养身子吧,也细想想我方才说的话,三日之后,告诉我你的选择。”

目送这尊煞神出了房门,白青崖心神一松,立刻软倒在了床上。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重聚起心神,正要重新考虑考虑眼前这困局的破局之法,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白青崖还以为是褚容璋去而复返,立刻又如临大敌地坐了起来:“殿下?”

来人没有答话,脚步声都放得很低,“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