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只是忽然想起来,随口一说,随口一说罢了。”

“娘子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你年纪还小,男子先立业后成家,等事业有所建树,再考虑这个也不迟,娘子说呢?”

虽然瞧不见沈三钱的脸,但听他话音殊无怒意,还格外轻声细语地为自己打算,白青崖不禁喜不自胜,连连附和:“是,是,你说得有理……我,我也这么想,呃!”沈三钱放在他脖颈上的手突然用力到让他疼痛,白青崖没忍住低低叫了一声,“痛!沈……明澹哥哥,有些痛……放开我好不好?”

几息的工夫,白青崖却错觉很漫长,终于浑身一松,他被放开了。

几乎是立刻,白青崖抬头去瞧沈三钱,只见他凤眼里盛满了和缓的笑意,因着方才落泪,眼尾还有一抹未褪去的残红,但看着自己的样子依旧是一副无可挑剔的温柔面孔。

白青崖真正放下了心,主动上前去牵住了沈三钱的手:“明澹哥哥快说,恪王此事该如何料理才好?”

二人密谈许久,等到日头西斜了,沈三钱才挑了个避人耳目的小路匆匆自角门离去。

然而,白青崖这心刚放到肚子里不大一会儿,晚膳时分,二总管便带人来封了缣风院,不许任何人出入。

他被囚禁了。

小黑屋,小黑屋!

皇后在骑马来的路上了,我要养精蓄锐,炖一顿大肉给家人们瞧瞧!

第77章 为难

缣风院的下人全部被遣散,连侍药的哑巴都被以“外人不便在王府久居”的理由请了出去,檀霭则不知所踪。门外有一队侍卫轮流值守,围墙四周还布了暗卫,别说白青崖这么个大活人,真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偌大的一个院子霎时冷清下来,虽则摆设装潢富丽堂皇一如往昔,但入夜以后仅有白青崖所居的厚苍阁颤颤巍巍地亮起了一豆灯火,在浓稠的夜色中无端显出几分无助。

方才二总管来时,白青崖因事先得了沈三钱的通风报信,只慌乱了一瞬便镇定下来。自然,为避嫌疑,他还是故意作出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这是做什么?!”

二总管面色八风不动,苍老得耷拉下来的眼皮后却射出尖刻的精光:“长史病糊涂了,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只会叫长史越发头昏脑胀,老奴将他们撤出去,也好让您沉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以长史的聪明才智,想必不出几日便能想明白老奴是在做什么了。”

“你也知道我还是这府上的长史!先不提我对殿下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即便当真有什么错失,我位居五品长史之位,也该等殿下回来后裁断,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软禁我?”

听完白青崖这一通抢白,二总管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白长史当真是性烈如火,该好好在这院子里冷一冷,虔心祈祷祈祷殿下早日归来,为您主持公道。”言毕再不多看他一眼,扬声道,“关门!”

白青崖受了这老阉货一顿不阴不阳的排揎,恼火不已。

白天跟沈三钱纠缠了那么久,桂旗来送午膳叫他打发走了,刚闹了这么一通,晚膳又没用。算来这一日里只喝了一小碗梗米粥,灌了一肚子苦药的白青崖此时早已饿得头昏眼花,他心里憋着火,又不肯拉下脸去拍门喊外头的侍卫,便恨恨地裹了被子在床上硬挨着胡思乱想。

仔细想来,殿下虽然表里不一,心机深得吓人,可也算不上多么对不起他。毕竟是他先贪墨府中银钱,又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给殿下下了药。

得知褚容璋间接因为自己生死未卜后,白青崖终于不情不愿地在心里承认,之前褚容璋那样罚他,虽然手段酷烈了些,但其中也有几分是他咎由自取。

几分,几分罢了。

更何况,褚容璋于他还有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