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是淳安公主回门之日。

宁晏夫妇也在受邀之列。

燕翎亲自送宁晏入宫,结果半路两辆马车撞到一块,淳安公主听得侍卫禀报,一脚将戚无忌踹下马车,迫不及待拉着宁晏坐了进来,欲哭无泪道,“晏晏,你跟我爹可坑死我了。”

宁晏从未见淳安这般狼狈,唬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

淳安将脑袋搁在她肩上,心生绝望道,“你根本不知这两日我过得什么日子,驸马以长者赐不敢辞为由,逼着我夜夜笙歌,我爹那破玩意自个儿用便算了,为什么要赏给我?”

话落,脑海忽然闪现一个念头,淳安坐直了身子,笑眯眯看着宁晏,语气瞬变,

“晏儿啊,咱们姐妹一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给我添了这么多嫁妆,我要寻我父皇求得一样赏赐给你。”

宁晏根本不知春风凤鸾椅一事,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赏赐?”

淳安沉郁一扫而空,严肃道,“你是不是想怀孩子?”

宁晏迟疑地点了下头,“是...”

“此物有助你受孕。”

宁晏狐疑地看着她,不敢置信,淳安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咱们何等交情,我岂会糊弄你。”旋即高高兴兴掀开车帘,吩咐随驾的韩公公,

“你去寻我父皇,就说那宝贝坏了,不经用,要内廷司打造一件新的宝贝,回头你送去燕家给少夫人当回礼。”

韩公公看着一脸使坏的公主,憋着笑点头,“奴婢遵命。”立即驾马当先往皇宫驶去。

? 第 94 章

宁晏懵懵懂懂不知自己接了何等祸水, 反而拉着淳安询问她在戚家的情形,

“那侯夫人与戚无双待你如何?”

淳安回道,“挺好的,暂时也没看出什么不对, 我打算在戚家住几日便搬回公主府, 回头举办菊花宴, 你干脆收拾行囊来我府上住它三个月, 好叫那燕翎尝一尝独守空床的滋味。”

二人有说有笑,一路到了皇宫。

回门宴摆在清羽殿, 三皇子与宁宣以兄嫂身份在殿内宴客, 去年三皇子处置粮荒一事颇得人心,眼下在朝中也算炙手可热,举手投足甚是春风得意,今日皇帝吩咐三皇子主持回门宴,他立在清羽殿的廊芜下, 远远瞧见淳安公主挽着宁晏从白玉石桥走来, 宁晏自打泉州回来,气色越发的好, 气质也更添了几分随性大方,走在人群中几如耀眼的明珠, 十分夺目。

三皇子有些挪不开眼,宁宣见状,鄙夷地冷笑了笑, “殿下,这么多人瞧着呢..”

三皇子看她一眼, 立即收回了目光。

公主回门宴, 当朝三品以上大臣奉旨赴宴。

席间气氛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后,一名唤袁贞的东宫老臣忽然举杯朝皇帝施礼,

“陛下,今日淳安殿下回门,老臣本不该说话,实在是太子过世已一年有余,老臣深受其恩,日思夜省不敢忘,太子仁厚敦孝,自十五岁始便协助陛下处理朝政,朝野声誉颇佳,为诸皇子之楷模,”

“太孙虽只有三岁,臣授书于他,观其言,察其行,皆有太子遗风,无论家规礼法,他皆是储副不二人选,陛下春秋正盛,足有大把时间来教导太孙,并抚养其成人,陛下,老臣的意思是,望您早日正社稷,清朝纲,以安人心。”

话落已是老泪涟涟跪了下来。

袁贞本是太子恩师,时任詹事府詹事,过去一年,三皇子一党羽翼渐丰,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再这么下去,太子之位不是三皇子的也会是他的了,今日他当庭直谏,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老先生颤颤巍巍跪下来,将头顶乌纱帽取下,搁置手心,双手奉上拜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