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拍到晚上三点多收工,剧组演员跟工作人员都离开了片场,陆敛也回了家。

他?肩膀上披着谢归澜的外套,浑身都是烟味,打?算去剪片子。

他?当?初拍《蝴蝶》,是他?的头一部电影,剧组没什么人手,大半部电影都是他?跟陆敛自己剪的,现?在剧组不缺剪辑,但碰到关键镜头,他?还是会自己亲自剪。

岑雾去了自己的休息室,才发现?谢归澜还在,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休息室有张床,岑雾中午会在这边睡一会儿,就把谢归澜那本书带过来?,放在了他?床头。

谢归澜刚才看到,就拿起来?翻了翻,自己在看自己的小?说,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不过他?也知道了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事。

岑雾眉头皱了下,脸色发冷,从他?手里夺过那本书,就说:“谁让你动的?”

“对不起。”谢归澜被?他?训斥,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样子,少年长睫垂下来?,也没什么委屈的表情,但是让岑雾觉得有点可怜。

岑雾抿了抿唇,觉得他?刚才语气?好像太凶了,他?又没告诉谢归澜不能碰。

谢归澜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岑雾也没哄过人,他?朝谢归澜伸出手,语气?生硬地?说:“下次记住就行?,吃晚饭没有?”

谢归澜牵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岑雾就带他?去吃饭,他?晚上稍微吃了一口,现?在不饿,就给谢归澜点了个外卖,自己剪片子,让谢归澜在旁边吃。

“哥哥,”谢归澜伸手掐掉了他?的烟,还捞了个馄饨喂给他?,“你吃。”

岑雾顿了下,低头吃掉,简直莫名其妙,突然跟谢归澜谈上了一样。

片场晚上漆黑安静,岑雾以前一个人是会害怕的,虽然他?不承认,他?每次晚上都披着厚厚的被?子,然后不停地?抽烟,一晚上过去旁边都是烟灰,脑子麻木掉就能驱散一点恐惧。

今晚却多了个谢归澜。

岑雾这是个单人沙发,挤下两个人很勉强,谢归澜却贴着他?,将脑袋埋在他?颈窝里,硬生生挤到他?旁边。

岑雾只好推他?脑袋,说:“你干什么?”

“我害怕。”谢归澜靠在他?肩膀上,桃花眼?瞥向他?,理直气?壮地?说。

岑雾:“……”

岑雾根本不信他?的鬼话,长这么高是吃干饭的,有什么值得害怕,然而谢归澜搂住他?不放,跟他?贴得紧紧。

他?又有点怀疑,该不会真的很害怕吧?

他?还是觉得谢归澜脑子有点问题,而且他?让陆敛去找,怎么也找不到谢归澜的家里人,就好像谢归澜真的是个黑户。

这么可怜,还被?他?欺负。

他?真该死?啊。

岑雾心软下来?,呼噜呼噜了他?的脑袋,算了,挤一挤又不会死?。

谢归澜高挺的鼻梁蹭在他?脖颈上,嘴唇也凑过去,亲他?的脖子,笨死?了,他?就没见过比岑雾更好骗的,他?说什么都信,谢归澜掐住岑雾的腰,就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你干什么?”岑雾被?吓了一跳。

谢归澜嘶哑着嗓子说:“沙发太小?了,哥哥坐我腿上。”

岑雾本来?不想坐,这有点太亲昵,而且谢归澜大腿肌肉很硬,他?屁股又还在疼,但他?不得不承认,被?谢归澜这样抱在怀里,几?乎驱散了夜晚所有的恐惧与不安。

他?晚上在片场,从来?没这么安心过。

岑雾就又给他?打?了十万块钱,然后心安理得坐在他?腿上,还指挥谢归澜抱紧一点。

谢归澜低笑了声,紧紧地?抱住他?,就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