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却听到一道低沉的笑声。
姜姝一乱,眼睑一打开,湿漉漉的眼珠子正好落在他的嘴角。
那笑容还余了一丝来不及褪去。
若隐若现。
姜姝似是被什么东西闪到了一般,眼睛轻轻一眨,心脏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如同小鹿撞怀。
范伸的手掌已经捏住了她的光洁的脚踝,低声问她,“除了这,还有哪里伤过。”
姜姝有些懵。
范伸见她不答,便俯下身,自个儿去寻那留下来的混迹。
目光寻到了膝盖处。
便见到了一道浅浅的疤痕,若不细瞧,很难辨出,应是受伤后不久,及时用了药粉,才没留下大的疤痕。
床前的灯光浅暗,范伸问了一个一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你一个姑娘,怎会想到同沈二公子习武。”
姜姝见他的目光又移到了自己脸上,忙地偏过头去,随心地说了一句,“我总得有个一技之长。”
范伸一笑,“你本事多的很,倒不缺这个。”
单是那演技,便无人能及。
姜姝脸色一红,动了动脚踝,想从他手里抽出来,却被他死死地攥住不放,姜姝便又嘀咕道,“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姜姝没看他,垂下头将身上的裙摆往下拖了拖,轻声地道,“有功夫在身,起码我能保护好自己。”
她从来没想过要靠谁。
她是姑娘,除了自个儿活着不给身边喜欢她的人找麻烦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他们。
五岁前她害了一场大病,祖母抱着她哭,说她母亲就是因为身子弱,生孩子时太吃力才归了西,担心她以后要是出了事,自己多半也活不成了。
她便将身子偷偷地练得结结实实。
想着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祖母白发人再送一回黑发人。
一不小心,竟就有了一身武艺。
“这回不就派上用场了,我虽没帮上夫君什么忙,但也没给夫君拖后腿,对不对?”姜姝看着他,颇有几分自满。
范伸没答,将她的衣裙拉了下来后,才看着她的眼睛道,“有出息,出了事至少能逃……”
姜姝被他这话说的心头发慌。
难不成还有什么大事儿……
范伸没再往下说,起身攥住了她手腕,将其拉了起来,“去洗漱,早些歇息。”
***
第二日一早,范伸便去了宫中。
刚出东院,迎面便碰到了贾梅。
范伸个子高腿长,一步迈过顶上常人的三两步,贾梅一个犹豫再回头,范伸的脚步已经越过了她。
贾梅一着急,不得不回头去唤了一声,“世子爷。”
范伸脚步又往前迈了两步才顿住,只转了个头过去,“何事?”
贾梅被那双压迫的眼睛一盯,心都快跳出了嗓门眼上,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几步上前,将手里的一个荷包递了过去,“这,这是我自个儿缝的,世子爷若不嫌弃……”
范伸眉头不自觉地拧起。
身后的严二早就屏住了呼吸。
前两个送主子荷包的女人,似乎都没好下场。
除了夫人。
然贾梅到底是虞家人,范伸起码好好地回了她一句,“不必,夫人已经在缝。”
待贾梅反应过来抬起头,范伸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长廊上。
心头的一股酸楚突地蔓延上来,贾梅紧紧地捏着那荷包,为了这一见,她从昨儿晚上就开始挑选衣裳,今日更是早早地起来,梳妆打扮,提前了半个时辰,避开了所有人,好不容易才堵到了人,将她绣了半月的荷包递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