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圆圆出门听爹娘训话。

段老爷作为当家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嘱咐闺女要守妇道,给夫家开枝散叶,不能犯七出给娘家抹羞。

这倒未必是段老爷的真心话,只是流程上必须要这么说而已,她之前看别的新娘子出嫁还有亲爹在门口泼水的。

段老爷没舍得泼水。

她就听见有人夸段家疼女儿名不虚传。

等他一说完,就要出门子。

裕哥儿雄赳赳地过来伸手背她,只是他年纪小,身量未足力气也小,背了几次都没把姐姐背起来,反而出了一额头细汗,靠在柱子上喘气。

宾客哈哈大笑。

“今天好歹是背姐姐,改明儿背媳妇怎么办?”

裕哥儿脸腾一下红了,气呼呼地说:“我只是没吃饱!才不是没力气!”

段老爷其实早就想好了叫姓段的远房兄弟背段圆圆出门子,只是裕哥儿不肯,才让他试一试。

现在果然没背动!他乐呵呵地看儿子:“还不是得让你堂哥来!”

裕哥儿领地意识很强,听到这话就咬牙把自己没用的绸缎搬出来往地上一滚,二十两银子就这么一路滚到门口,他笑着牵着姐姐走在上头。

这么一来也不算落地!

段圆圆从盖头底下瞧着红缎,觉得不像结婚像走红地毯,没忍住笑了两声。

武太太都觉得奇怪,这孩子没嫁之前心里紧张得要死,怎么真到这一天反而什么感觉都没了!

段圆圆是很难把今天这个“为人妇”的“段圆圆”跟自己联系起来,总觉得是别人的故事,当然没什么感觉了!

而且这几年也这么经常去宁家,她已经习惯了!

她不哭武太太又是个强人,母女互相看了会儿什么伤心事都想绝了,都没挤出眼泪,反笑得肚子痛。

喜娘没办法了,只能妥协:“假哭也成!呜呜两声叫人听见就算过去了!”

宁宣玉树临风地在门口站着,他的手很大,肩膀也很结实,一只手就把段圆圆拦腰抱起来放到轿子里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