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娘家还照旧给宁家买肉菜呢!她能不急吗!三个儿子总归都流着曹家的血,亲缘断不了!

两人意犹未尽地说完悄悄话出来,武太太想起儿子了。

丫头们面面相觑,说:“表少爷跟少爷说了会儿话,已经回去了。”

知子莫若母,武太太骂:“这臭小子,十几岁了怎么还长不大!”

陈姨妈倒不介意:“亲兄弟才越打越亲,一家人客客气气的,瞧着就叫人心烦!他表哥巴不得有人跟他吵架呢!”

裕哥儿一个人骑着宁宣的枣子马跑了,回家就看到段圆圆在家陪着一起来的女客挑棍子。

新郎来接人的时候,她们要用这个打人,让新郎不敢不对段家姑娘好,他兴奋地跳下去也想挑一根明天用。

但女客们不干,宁家是什么门户?大家都指望着段圆圆嫁过去能提拔下自己丈夫儿子怎么可能真让他疼!

“这个不疼。”有人拿着棍子先往自己身上轻轻来了一下。

大家都笑起来说:“银子做的当然不疼喽!”

裕哥儿气得鼻子都歪了,凑过去翻箱倒柜地问:“哪个是最疼的!”

成亲又不是结仇,房子里当然不可能有打人疼的东西。最后他去柴房拆了条老板凳的腿,看得段圆圆哈哈大笑。

她知道弟弟这是舍不得自己。

段圆圆跟这个弟弟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裕哥儿性子跳脱,反而能跟她玩到一起。

刚来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情况,每天都带着弟弟在林子玩,

还用熊家婆的故事吓他,

故事说的是一对姐妹的父母要出门远行。父母走之前叮嘱两个孩子,让他们去圆形的地里找外婆回来照顾,千叮万嘱不要去方形地里,因为那里回找来吃人的熊家婆。

段圆圆嘴馋,自己不能上街去闲逛,又想吃汪婆子做的辣豆干,跟他说只要自己打一个响指,熊家婆就会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把他吃了。

除非裕哥儿听话,她就不打响指。

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是不信鬼神,是怕言语不敬,冲撞了他们。

裕哥儿被唬得言听计从,刮风下雨都打着油纸伞去给她买辣豆干,不知道挨了多少打。

直到今年春天那片林子被推了,他才知道没熊家婆这回事。

气得指着姐姐鼻子骂:“你迟早要倒血霉!”

他难以置信这是自己“从不说谎”的姐姐!

但气过了反而感情更好了,除了段圆圆没人会这样跟他玩啊!

小厮丫鬟都是下人,学里的兄弟都是呆子,只会子曰子曰。

只有姐姐给他说故事听,什么海女,睡美人,蛙太子。

为了爱人放弃王位,最后落得跟刘贞儿一个下场,他喜欢那个叫霭杉的女皇,他不想叫姐姐变成一堆灰尘。

段圆圆把桌腿给他卸了,拉着人进屋吃茶,问他:“那头忙完了?娘呢?娘怎么没回来!”

裕哥儿没好意思说自己被气回来的,只闷着头灌茶,一壶都喝完了才跳起来往她怀里丢了个东西跑了。

在门口大声说:“以后用这个唤我罢!”

段圆圆拿起来一看,是个陶土做的水哨子,是狗的形状,往里倒一点水,用嘴巴吹就能响,跟水烧开了差不多。

段圆圆又感动了一把,弟弟这是说以后宁宣欺负他,他就跳出来把他吃了!

她把哨子放到梳妆盒里装好,武太太已经回来了。

身边还跟着个年妇人,武太太说:“这是你姨妈给你找的梳头娘子,以前那个手艺比城里的差些,咱们不用了!”说完就推她进屋:“你把喜服穿上给她瞧瞧。”

穿要穿一整套的,武太太让她把内衣也穿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