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经常回家都从侧门回来。不过外头人瞧着都骂老太太老太爷不疼孙子, 不是个东西, 长子嫡孙回家不开正门开侧门。

杨姨妈看到这三扇涂了油的大木门和高墙,站在下头跟天|朝自己塌下来似的, 大气不敢喘, 走了小半个时辰才钻到二房。

她生得瘦小, 来之前还特意换了身没补丁的新衣服,还插了支铜簪子。

门房看老太太穿得连刷马桶的婆子都不如, 以为是叫花子,拿着扫把出来呵她。

杨姨妈老脸一红,看着高耸的大墙叫大爷,说自己不是要饭是来走亲戚的。

门房还不信,宁家上门打秋风的亲戚他心里都有数, 主子没交代过有这号人物,他堵着门不让杨姨妈进去。

杨姨妈在门口说了半天,门房才半信半疑地叫一个丫头到后头问方小太太。

方小太太在吃冰糖雪梨,听到是姓杨的老婆子, 放了勺子笑:“是我的亲戚,你叫她进来。”

进来果然是杨静, 方小太太和琴姐都记得她。

当年母女两个出门子没嫁妆。

杨姨妈瞧着不忍心, 拿着在杨知县家里攒的针头线脑叫来丫头说想给太太做朵花孝敬。

丫头想躲懒, 没怎么想就偷摸教杨姨妈做绒花, 想着学会了以后就都教给这老婆子干, 自己没事就躲在树底下耍。

杨姨妈很机灵地“手笨”,最后做出来的都不怎么样。

丫头一看不成个样子,站起来阴阳怪气说了她一通,跺着脚连盒子都没要就跑回去告状。

太太不稀罕这三瓜两枣,连盒子带花都扔了。

杨姨妈悄悄捡回来自己留了两朵酱油色的花戴,剩下的都给方氏塞在包袱里。

方小太太数了下一共有一朵大的五朵小的,自己一朵没留,通通给琴姐装起来,想着以后给她晒嫁妆用。

杨姨妈还没从铺天盖地高墙里头回身,就这么被穿月白色比甲戴白绢花拴麻绳的小丫头领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