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宣慢慢说给她听,道: “本家的薛姑娘嫁人之后,她丈夫纳了两个妾,薛姑娘当晚就收拾包袱回家告状,她娘第二天就把女婿下了大狱,后头又放出来让两个人先和离。和离完了薛家人仍旧没放过这个前女婿,很快又把人丢到牢里去了。这回衙门下了狠手,出来不到三年这前女婿就病死了。在看薛家姑娘,她原是怀着孕回娘家,悍声在外,结果大着肚子媒人都络绎不绝,不等孩子落地又出了门子。薛珍在京里靠着本家长大,她家里要是想给姑娘做主,十个宁大也能活劈了。”

如今这局面,宁宣道:“要么是薛姑娘不想回去,要么是娘家不接她回去。”

能有不想回娘家的姑娘?都不用拿段妈妈比,这头的段家吸引力仍旧比宁家大。

薛珍不回去,只能是她娘家不让她回去。

段圆圆看她空耗青春,只能逗着她说话,笑道:“快生了吧?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说到孩子,薛珍露出一抹笑:“大夫说可能是下个月,奶娘嬷嬷我娘都找好了。”

只是她娘不放心,特意把人留在身边教导。等着让道士选一个良辰吉日送过来。

段圆圆她手上拿的小褂子,坐起间摆的鞋子帽子都是男孩子的,还有些诧异。

薛珍在家也是机灵的姑娘,看段圆圆眼珠子往周围转就知道她什么意思,道:“爷找人算过,都说是块玉。”

一个两个她还不信,可是所有人都这么说,薛珍慢慢也信了。

段圆圆听得瞠目结舌,以后要是落下来不是块玉,那不就是第二个宁珠?

嬷嬷把银杏斗笠线杯递给薛珍,薛珍闻里头泡的银杏茶,她怀孕就爱闻这个味道。

两个人坐了一阵子,外头越发闹得大声,薛珍忍不住叫嬷嬷去喊丈夫。

段圆圆在这里,他虽然是小叔子,可这么多人,家里指望着人家两口子帮忙,好歹过来隔着帘子请请安呢?

嬷嬷去了一趟回来道,悄悄跟薛珍道:“大爷还在屋子里想办法。”

薛珍担惊受怕的,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

这三兄弟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闹什么别扭,都一个不看一个的让小子们来回传话。都说大难临头要扭成一股绳,怎么家里完全两样呢?

薛珍瞧着竟然是树倒猢狲散的样子。

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打了个抖,捉住段圆圆的手,忍不住吐露心声,道:“你不知道我的苦,我一肚子话不晓得能对谁说。”

她拿着针线框极力克制情绪,道:“你知道跟一个不能成的男人睡在一起是什么滋味儿吗?”

薛珍低头把脸藏在阴影里:“他下边软软的像一条虫子,可他又不甘心做虫子!每晚都要叫人替他抻一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