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传出院子里都沸腾起来,婆子媳妇都在猜是不是奶奶怀孕了,这是在选陪读啊。

不管是不是都是个露脸的机会,有孩子的赶紧把孩子叫回来说见着奶奶少爷要恭敬,不许大喇喇地抬头看人,说话的时候要先说回奶奶话。

总之一句话一定要跟大人似的稳妥,办好了回来就有糖吃,没办好就只能吃竹笋炒肉了。

孩子们从小就被这么训练,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想到下午吃的石榴都兴奋得不行。

石榴又大又好吃,他们连籽没舍得吐,现在过去搞不好还能再抱几个回来慢慢吃。

最后到宁宣跟前的孩子都被收拾得油光水滑的。

宁家每年都会发米面布匹给七岁以下的小孩子,他们吃穿不愁,长得也白白胖胖的。

四川地广人稀,经常还要外头的搬迁过来不让这里人烟太少。

乡下穷地方也多,很少能见到这么整齐的孩子,什么美貌姑娘俊小子,如果不是天赋异禀,绝对没有大户人家的孩子长得漂亮。

段圆圆想着他们喜欢吃甜的,就叫米儿去拿糖过来分。

米儿笑嘻嘻地跑回去开了箱子,把茯苓饼和麻辣麻花抱出来,麻花是甜辣味,炸得酥酥脆脆的,有点像拔丝香蕉,一咬还会拉糖丝。

倪婆子嫌外头的不干净隔三差五就在家里给他们现炸。

米儿笑着说:“你们运气好,今天我们都还没吃。”

孩子们闻着麻花味你看我我看你,先一起跪下来磕头说:“谢谢少爷谢谢奶奶。”然后又站起来弯腰去接麻花。

宁宣穿着黑色织金的窄袖衣裳,虽然笑得温和,但好看的样貌本来就具有攻击性,坐在凳子上就让人觉得不好亲近。

这么小的孩子已经这么懂尊卑上下了,段圆圆笑着让人给了他们两把糖,看宁宣不是很高兴,就让人带着他们出去。

宁宣想看的是小孩,结果这些孩子才这么点大就学着说大人话,看着又滑稽又可怜。

等人走了他在屋子里跟段圆圆说:“下人的孩子怎么也成不了主子,进门就是奴才样。”

孩子们抓着糖出门面面相觑还有点忐忑,这是讨好了吗?没讨好吧奶奶少爷又给了他们糖吃。说喜欢自己呢,他们连话都没说上几句,还没一刻钟呢就被带出来了。

他们围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米儿问:“米姐姐,我是不是做得不好把主子得罪了?”

米儿轻轻叹了口气,笑着把自己的草编蚂蚱捡的石头塞过去,道:“你讨厌我你给我糖吃吗?”

孩子们松了口气,又抱着糖笑了。

晚上,段圆圆吃着麻花看着屋子里的百子千孙帐发呆。

她已经过了过了十七岁,按理说在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怀孕了。宁宣也很想要一个孩子,他都要二十二岁了,膝下还什么都没有,在这个时代确实已经算稀有了。

宁宣嘴上不说,可这种事用不着说出来枕边人也会知道。

段圆圆也不是不愿意生,只是她始终觉得十八是个坎儿,自己春天的生,翻过年四月间这个身体就十八岁了,那个时候生孩子可能会更容易。

可古代有没有什么避孕的手段,幸好宁宣最近好像没这么急了。

杜嬷嬷悄悄告诉她,是方小太太又出了回血,薛大奶奶在家连白布都挂上了,好在这回她身上有钱找了几个大夫才把命吊住,估摸着半年都不能下床。

“还是下红不止?”段圆圆觉得手里红彤彤的石榴汁不香甜了。

宁宣见过宁幺儿,一点也不像刚出生的孩子,听到那头的动静他被不小地震撼了一把,还专门去问了大夫什么时候生孩子最合适。

大夫跟他说是十八岁以后。当然民间的姑娘十三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