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要把人看住的意思,几个嬷嬷心照不宣,进屋就跟舒氏说她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人家说七活八不过,这会儿的孕妇要少走路,不然容易把肚子里头那个的路走完了。
把肚子里头这个的路走完了,那不就是死胎吗?舒氏唬了一跳,这个嬷嬷是跟着她从江南来的,格外得她信任。
之后她就不出门了,只在院子里溜达着养胎,催宁明过去跟宁宣求情。
自己又没个亲娘在,生了孩子被嬷嬷带不如被婆婆带,嬷嬷丫头总归是外人,婆婆是绝对不会亏待亲孙子的。
宁明被催得不耐烦,没几天就掐着时间去找宁宣。
宁宣还在和段圆圆吃饭,被这两口子都气笑了。
他让人把宁明带到花厅坐着,自己慢慢陪表妹吃了午饭又换了衣裳才过去瞧这个蠢货。
宁明等得无聊,在这里他不敢耍少爷脾气,等的心焦站起来不停地走,花家两兄弟笑着给他上茶上点心让他消火。
宁明猛喝了几壶茶,肚子涨得跟水球似的才看到一个穿着深衣的男人进来。
他擦擦嘴角就说:“哥,你让我看看我娘吧。以后我会好好教她不让她犯错的。”
宁宣看他瘦得颧骨都出来了,要是往常他还能心软,有了那盘子核桃锅巴就再也不可能了。
他心软就是在要娘和圆圆的命
宁宣拍拍他的肩膀,皱着眉问:“我没听爹说过你有什么娘,你说的是那个叫如意的女人吗?”
那个女人?哥可以这么轻易地把他的娘说成那个女人!宁明心里涌上了深深地自卑,他知道哥是绝对不会这么说陈氏的。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中气不足地说:“对,就是她。”
宁宣吃了一惊,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那个女人是你的娘?你怎么不早说,走吧,你们母子一场,我也不能让你们断了关系。”
很快宁明就被宁宣带着晕头转向地走了几圈,走到了一个小院子跟前。
宁宣指着吱呀作响的小木门笑着看他:“去吧,她就住在这里头。”
宁明愣住了,这么小的院子,还闻得见霉味儿,不是下人住的地方吗?怎么会住着他素来穿金戴银的娘?
这回开口为他解惑的是花家兄弟。花兴儿拽着他往里头走,道:“在宁家都要按规矩做事,她是个什么身份就要住在哪里,这里头就是宁家姨娘住的地方。”说着把几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指给他看,有的手上还抱着孩子。
宁明吓了一跳,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他的兄弟姐妹吗?
花兴儿没开口。
宁明自己有判断,在江南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兄弟姐妹也是这么挤着住在一个院子里头。
那个时候娘会拉着他说里头的人头发上有虱子,他们是下贱种子,自己跟那些人不一样。
现在娘也在这些人里头吗?他忍不住用眼去找自己的娘。
花兴儿在门口看着他胆小如鼠的背影冷笑,扯着嗓子对里头说:“大少爷替太太给大家送冬衣来了。”
一群莺莺燕燕就抱着孩子直直地跪在地上磕头谢恩,接着就有丫头抱着新做的棉衣棉裤进去分。
大人小孩儿拿着新衣裳都笑开了,新棉花啊,能穿一两个冬天都不坏,坏了还能做成床垫铺着用,自己用了等到儿女出嫁还能再打理出来做成陪嫁或者给新媳妇儿的见面礼。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感恩的话,一会儿祝陈姨妈长命百岁,一会儿祝段圆圆和宁宣早生贵子。
一句话都没提宁明!
宁明心里发慌,是了是了,他不是陈氏的儿子,他是妾的儿子。
跟在他身后的旧仆突然呀了一声,指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女人说:“明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