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圆圆和宁宣一进门, 丫头拿了个蒲团放在宁文博脚底下,说:“奶奶敬茶。”
段圆圆就跪下去,把茶碗端过头顶递过去喊了声爹。
宁大老爷慈爱地喝了一口茶,让人把她扶起来, 极高兴地说:“好孩子,爹生病在水上不好走动, 委屈你了。”
段圆圆也含笑:“不委屈, 大公鸡也威风得很, 儿媳看着它就跟看着爹一样。”
宁大老爷一噎, 顿时觉得自家儿子娶了个傻媳妇儿, 怎么什么话儿都往外说呢!
但傻才好,傻人有傻福!
这么一想宁文博眼神更慈爱了,宁宣本来就够聪敏了,再有个聪明的媳妇儿还得了!他下头的儿子还要不要活了!
等宁大老爷喝完了,宁宣就温柔地看着段圆圆:“傻站着干什么,爹喝了你的茶,还要给你见面礼呢。”
宁大老爷心头一跳,这事儿都过了多久了,要不是陈氏和儿子提起来,他都忘了还有这回事,所以他还真没准备这个。
以前备好的也早给了底下的那个儿媳妇,听母子两个这么说,宁大老爷就伸手想从腰带上解一块玉佩,翠绿翠绿的水头也好,比段家老太太给段圆圆的镯子好了几倍。
陈姨妈在心里偷笑,慈爱地把段圆圆扯到身边,装模作样地说:“你爹带了十二瓶南洋过来的花露装在红盒子里,就等着你今天过来送你。乖乖,你别委屈,爹不是不想认你。”
段圆圆不喜欢什么南洋花露水,但这会儿漂洋过海的东西都贵上天了,陈姨妈和表哥这么费心心力地给她创造机会宰宁文博说什么她都不能放过!
段圆圆就含羞带怯地指着宁文博想收回去的玉佩,泪汪汪地说:“爹对我真好,又给我玉佩又给我花露,还要给我改口钱。我还以为爹不见我是想休了我,现在终于放心了!”
宁大老爷心疼得要死,这个花露是他的娇妾缠着要的,等了一二年才拿回来这么一盒子,现在全被大儿媳拿走了!
他面上还和和气气地,叹着气让人把东西拿过来一起给她,说:“傻孩子,爹病了都时时想着你,你爹和我有同窗之谊,爹对你不好对谁好去?这值个什么?不够使了再问爹要。”
段圆圆接了东西还当面数了下改口钱,发现有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才笑眯眯地叫了两声爹,感激地躲到宁宣背后去了。
宁宣跟宁大老爷做了二十一年的父子,看他不停地用食指扣掌心就知道他心疼得快喷血了。
他看得痛快,难得说了句真心话。
宁宣捉住段圆圆的手笑:“都得谢谢爹给我找的好媳妇儿。”
段圆圆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宁宣把表妹的手攥得更紧了。
宁大老爷笑得更开心,眼角带泪地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只要你们过得高兴爹就高兴。”说完又意味深长地说:“做长辈的总要让着小辈,家里才能兴旺。”
这话是在说现在他让着段圆圆,以后宁宣就让着弟弟。只是现在老太太的事儿还梗着,宁文博也不想让家里鸡飞狗跳的,只能暂时委屈小儿子再当一阵子无名无分的无名鼠辈。
宁宣也听出来了,他脸上还笑着,眼里的笑就下去了。
陈姨妈差点把手上的帕子都撕烂,十几年不回家,回家就要找个不知道什么底细的东西分她儿子的福!
现在她都还活着,宁文博就脸都不要了,以后要是她走在前头,那个是有娘的,有娘就有后盾,自己这两个小的到时候要怎么办?
段圆圆也恼了,那头从来没上门叫过一次大哥,也好意思让表哥受委屈。
她握住宁宣的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眼睛直往宁大老爷头上瞟,简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宁大老爷附庸风雅,头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