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枝眼神一凛,将密信凑到烛火前。
火光照亮信笺背面的隐形墨迹,竟是一幅标注着“青崖谷地下水脉”的地图。
“不好!”她猛地起身,银簪划破指尖滴血在地图上,“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西域人用战象牵制将军,真正想炸的是青崖谷的水源!”
密道顶部突然传来爆炸声,碎石砸落时,温南枝将地图塞进暗卫怀中:“立刻去驿站,用信鸽传讯给将军!记住,只能让陆澈一人看!”
城郊破庙外,念禾正用枪尖挑起张侍郎的官印。
禁军士兵从粮车里搜出的不仅是西域金币,还有成箱的硫磺硝石。
昭宁蹲在地上查验账本,玉如意轻轻敲击着写满“香料交易”的页脚:“姐姐你看,三月初六这笔交易,数量是‘千担茴香’,但入库记录却在北仓,那里是军用火药库!”
话音未落,破庙的梁柱突然坍塌,数十名黑衣人从屋顶跃下,为首者持着锯齿刀直劈念禾后心。
她旋身格挡,枪尖却在接触的瞬间迸出火花。
对方刀刃淬了磷粉!
“后退!他们要焚庙灭口!”
念禾拽着昭宁滚向庙门,回头时只见黑衣人将硫磺撒满粮车,火光映着他们腰间的毒蛇图腾。
“抓住那个戴面具的!”念禾认出为首者袖口的金线绣纹,那是西域密宗的标志。
她掷出长枪钉住对方脚踝,却见那人狞笑一声,扯断腰带甩出烟雾弹。
混乱中,她摸到地上的账本,借着爆炸的闪光看清最后一页的暗记:“巳时三刻,水脉入口……”
此刻的青崖谷,陆澈正率百人突击队冲向敌军粮队。
他挥刀砍断粮车缰绳时,突然听见上游传来轰鸣不是战象的嘶吼,而是水流奔涌的巨响。
“快退!”他猛地推开身边士兵,转身就见谷口的岩壁轰然崩塌,浑浊的洪水裹着碎石冲下,瞬间淹没了正在搬运硫磺的敌军。
“将军!水脉被炸了!”伤兵指着上游漂来的木桶。
那是西域人用来堵塞地下水道的桐油桶。
陆澈望着被洪水截断的粮道,突然想起临行前温南枝塞给他的蜡丸,里面只有八个字:“防敌水攻,守谷东壁。”
他立刻拽过军旗撕成布条:“所有人用布塞住口鼻,跟我爬东崖!”
洪水在谷底咆哮时,陆澈的突击队正沿着湿滑的岩壁攀爬。
他听见身后传来信鸽的哨音,伸手接住绑在鸽腿上的地图。
温南枝的血指纹还印在“水脉入口”处,旁边用朱砂写着:“西域人借水毁粮,真正杀招在落日坡!”
京城皇宫的御书房内,皇帝将密报拍在龙案上。
荀安呈上的验尸报告显示,西市糖画老头的牙齿填充物含有西域奇毒,与南疆战象营喂的麻药成分相同。
“好个连环计!”皇帝拔出墙上的龙渊剑,“传旨:命京畿营封锁所有城门,凡西域商队一律扣押;昭宁即刻接管尚食局,彻查宫中饮食!”
昭宁捧着圣旨退出宫殿时,在月华下看见念禾策马而来。
两人在宫墙下碰头,同时展开怀中的证物。
念禾的账本上,西域商人的密会地点正是落日坡的牧羊寨;昭宁从尚食局搜到的香料袋里,除了茴香还有晒干的曼陀罗花,那是制作蒙汗药的主材。
“落日坡连接着青崖谷的后山。”念禾握紧缰绳,“他们炸水脉是假,想从后山偷袭我军指挥部是真!”
此时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子时三刻。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翻身上马:“去驿站!给父亲传讯!”
边疆的落日坡上,陆澈正带领士兵用藤蔓编织软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