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绣着小老虎的锦袍沾满泥点,手里那把木剑正是陆澈特意为她削的。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弯腰将念禾抱起来:“哪里来的小野猫?瞧瞧这爪子脏的!”
念禾被皇帝抱起来时,还挥舞着木剑在空中虚劈,沾着泥巴的裙摆扫过皇帝明黄的龙袍:“陛下小心!敌将的骑兵要杀过来啦!”
“大胆!”王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见了陛下还不行礼,成何体统!”
“我行过啦!”念禾歪着脑袋,金铃铛随着动作摇晃。
“我给陛下表演了‘单骑破阵’!爹爹说战场上最厉害的将军,就是要横冲直撞!”
说着,她忽然伸手去够皇帝腰间的玉佩,“陛下的玉好看,给我当‘战利品’好不好?”
陆澈快步上前,还未开口便被皇帝抬手拦住。
他满脸宠爱的解下玉佩放在念禾掌心:“原来朕这‘敌将’,要输给小将军了?”
“陛下说话可要算话!”念禾把玉佩塞进衣襟,转头冲陆澈炫耀。
“爹爹!我拿到陛下的‘兵符’啦!以后我也能调兵遣将!”
陆澈单膝跪地,却掩不住嘴角笑意:“念禾想要,便拿去吧。只是下次不许再闯御书房。”
“陆将军,”王太傅冷笑道,“令千金如此顽劣,可见平日家教不严。”
陆澈正要反驳,怀中的昭宁突然放声大哭。
念禾立刻跳下来,伸手去摸妹妹的小脸:“昭宁别怕,姐姐在!”
她瞪向王太傅,“老胡子爷爷坏!把昭宁吓哭了!”
皇帝被这声“老胡子爷爷”逗得大笑,接过啼哭的昭宁轻轻摇晃:“别哭别哭,朕给你做主。来人,赏念禾小将军黄金铠甲一副,再赏昭宁……”
他瞥见小姑娘揪住自己的龙袍往嘴里塞,“赏南海进贡的珊瑚珠串,省得她总咬朕的衣裳。”
陆澈和温南枝对视一眼,双双谢恩。
待念禾欢天喜地跟着宫女去领赏赐,王太傅又沉下脸:“陛下如此纵容,恐让陆将军一家愈发骄横。”
“王卿家,”皇帝逗着怀中的昭宁,看她把珊瑚珠含在嘴里咯咯笑。
“当年陆将军单枪匹马救出被困的朕,如今他女儿要朕一块玉佩,朕给得。”他目光扫过陆澈,“听说念禾每日缠着你学骑马射箭?”
“是,臣女顽劣……”
“这有何?”皇帝打断道,“荀安不也跟着女官学兵法?朕的皇城里,文臣武将的女儿都该像念禾这般洒脱。”
他忽然压低声音,“只是陆将军,你可知近日坊间传言?”
陆澈浑身紧绷:“臣愿闻其详。”
“说你家念禾……面相极佳。”皇帝顿了顿,“还说昭宁命格贵重,有母仪天下之相。”
温南枝脸色骤变,怀中的昭宁突然抓住她的发簪用力一扯。
陆澈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陛下明鉴!臣绝无……”
“起来吧,”皇帝把昭宁递给温南枝,“朕信你。只是这传言,总归要小心。”
他望向窗外,念禾正骑着新得的小矮马绕着御花园奔驰,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来,“让孩子们自在长大吧,莫要重蹈……”
他声音渐弱,伸手抚了抚昭宁柔软的胎发。
待陆澈一家告退,王太傅仍不死心:“陛下,这等谶语……”
“够了,”皇帝望着案头虎头靴上脱落的线头,“朕宁可相信陆澈的忠心,也不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话。去把御膳房新做的豌豆黄,给念禾送去些。”
回程马车上,温南枝抱着熟睡的昭宁,轻声道:“今日陛下的话……”
“有我在。”陆澈握住她的手,“谁要动我们的女儿,先过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