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他的声音轻得像掠过粟米穗的风。

她摇头,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阿铁说,护粮人永不退。”

她抬头看他,晨光在他眉骨的旧疤上碎成金斑,“就像粟米秆,弯而不折。”

陆澈忽然轻笑,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

温南枝一眼认出那是王大爷的粟米糕,包装纸上“陆将军必胜”的字迹被雨水洇开,却依然清晰。

他掰下一块递到她嘴边,甜香混着粟米的质朴气息扑面而来:“吃点吧,王大爷说,新收的粟米磨成粉,蒸糕时会有阳光的味道。”

糕点入口的瞬间,温南枝忽然想起金銮殿上震碎的星陨巨树。

那些化作“解”字的紫斑粟米,此刻正躺在百姓们的竹筐里,等待磨成救人的药粉。

她转头望向民望阁外的晒谷场,老妇们正戴着老花镜分拣粟米,每一粒都要在阳光下照过,确保没有残留的邪光。

“陆将军!温郡主!”漕工头领扛着粟米袋跑来,背后的“陆”字军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扬州城的百姓们听说要种新粟米,把家里存的种子都送来了!”

他身后跟着长队,男女老少手中捧着陶罐、布包,里面是各家珍藏的粟米种。

陆澈接过一位老汉递来的陶罐,罐底刻着“洪武三年”的字样:“老人家,这是……”

“祖上传下来的老种!”老汉的眼角笑出深纹,“听说星陨粟米毁了不少好田,俺们就把压箱底的种子都拿出来陆家护了咱们几辈子,该咱护护粟米了!”

温南枝望着陶罐中饱满的粟米,忽然想起在皇宫兵器库摸到的“民心”古剑。

那时她握着剑鞘上的粟米纹,仿佛握住了陆家世代的心跳。

如今看着百姓们眼中的光,她终于明白,所谓护粮人,从来不是单枪匹马是千万双手捧着粟米种子,是千万颗心向着同一个方向。

“陆澈,”她轻声道,“我们该给新粟米起个名字。”

他转头看她,阳光穿过她发间的粟米灯穗,在眼底织出金色的网:“叫‘双生’如何?”

他指了指两人交叠的掌心,“粟米纹与金纹共生,就像民心与护粮人。”

她点头,忽然听见民望阁的钟声响彻云霄。

钟声里,小顺子领着孩子们跑上晒谷场,每人手中举着用粟米穗编的花环。

最大的花环套在陆澈脖子上,金黄的穗子扫过他染血的劲装,却让他看起来像刚从粟米田里归来的农夫,而非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将军。

“阿粟姐姐,陆将军!”小顺子举起一朵用鲛人泪珍珠点缀的粟米花。

“这是给你们的定情花!王大爷说,等粟米丰收了,要给你们办最热闹的婚礼,全扬州的百姓都来喝粟米甜酒!”

温南枝的脸腾地红了,却见陆澈认真接过花,别在她发间:“好,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让鲛人送来月光酿的酒,让百姓们尝尝南海的甜。”

孩子们欢呼着跑开,陆澈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握住温南枝的手:

“还记得在民议亭的雨里吗?你说‘你保护百姓,我保护你’。”

他指尖摩挲着她掌心的茧,“现在才明白,百姓才是最坚实的盾。”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中倒映着整片粟米田。

晨露从粟米叶上滚落,摔碎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钻。

远处的运河波光粼粼,漕船正载着净化后的粟米驶向各地,船头插着的“护粮”军旗,与陆澈剑鞘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陆澈,”她忽然指向天际,启明星不知何时已升起,“你说启明星会不会是老护粮人们的眼睛?”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晨星的光芒恰好落在两人交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