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只骨翼怪物俯冲而下,利爪撕开了鲛人的胸膛,墨绿色的血液滴入海中,瞬间腐蚀出大片水泡。
陆澈挥剑劈开扑面而来的黑雾,剑刃却在触及怪物时发出刺耳的铮鸣。
这些怪物的皮肤坚硬如铁,普通攻击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温南枝突然扯下颈间的玉佩,那是她从小佩戴的陆家祖传之物,此刻竟化作一柄金色短刃:“密卷上说,陆家血脉与鲛人的怨念相互克制,或许我们可以……”
她的话被剧烈的爆炸声打断,黑幡商船突然自爆,无数燃烧的碎片如陨石般坠落。
陆澈眼疾手快,揽住温南枝翻滚躲避,却见一块刻着符文的木板直直插入海底。
海底深处,半枚铜环与木板符文共鸣,整片海域开始剧烈晃动,沉睡百年的海兽骸骨竟缓缓升起。
“不好!他们要唤醒海兽的尸骸!”鲛人王鱼尾疯狂摆动,掀起数十米高的水墙。
“海兽虽死,但其骸骨吸收了百年的怨念,一旦复活……”
他的声音被海兽骸骨发出的嘶吼淹没,巨大的肋骨缝隙中爬出密密麻麻的魔化章鱼,触手上布满陆家徽记的倒刺。
陆澈望着海兽骸骨胸口处的巨大空洞,那里赫然插着半截断裂的青铜锁链。
他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当海兽睁眼之时,便是陆家偿还血债之日。”
转头对温南枝大喊:“去海兽骸骨的心脏位置!那里应该藏着镇魔锁的关键!”
两人在鲛人战士的掩护下冲向海兽骸骨,却见刀疤脸不知何时出现在骸骨头顶,手中高举着由十二块锁片拼成的巨型钥匙:“陆将军,来看看这把钥匙的真面目!”
他将钥匙插入海兽骸骨的心脏,锁链瞬间缠绕住陆澈和温南枝,“这钥匙,正是用你陆家先祖的脊梁骨锻造而成!”
海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陆家祠堂方向腾起冲天红光。
温南枝颈后的粟米胎记与陆澈的剑穗同时发光,密卷自动展开,空白处浮现出最后的血字:“以血脉为引,以怨念为薪,唯有牺牲双生血脉,方能重启镇魔井。”
陆澈喉结剧烈滚动,滚烫的铁链灼烧着皮肤,却比不过胸腔里翻涌的寒意。
刀疤脸的笑声混着海兽骸骨的嘶吼,震得他耳膜生疼:“陆家世代守护的秘密,不过是先祖犯下罪孽的遮羞布!”
锁链突然收紧,陆澈眼前炸开金星,恍惚间看见温南枝颈后的胎记愈发猩红,宛如正在滴血。
“陆将军!接着!”鲛人王突然冲破魔化章鱼的包围,鱼尾甩出的水流裹挟着半块发光的鳞片,“这是我族圣物‘逆鳞’,能斩断由血脉铸就的枷锁!”
鳞片划过铁链的瞬间,陆澈听见金石相击的脆响,祖父书房暗格里的泛黄信笺在脑海中浮现那封信墨迹斑斑,末尾画着与逆鳞一模一样的纹路。
温南枝趁机挥出金刃,短刃却在触及刀疤脸时被黑雾吞噬。
黑幡商船的残骸中,十二块青铜锁片突然悬浮而起,在空中拼成古老的星图。“血月当空,万魔苏醒!”
刀疤脸将巨型钥匙狠狠转动,海兽骸骨空洞的眼眶中燃起幽蓝鬼火,无数魔化章鱼顺着锁链爬向两人,触手上的陆家徽记泛着诡异的紫光。
“以双生血脉为引,化身为薪……”温南枝突然抓住陆澈的手,将他的剑按在自己心口,“陆澈,你还记得密卷里的最后一句吗?我们的血脉本就是开启镇魔井的……”
她的话被魔化章鱼的尖啸淹没,陆澈看着她眼中决绝的光,突然想起幼时在祠堂见过的壁画画中并肩而立的男女,脖颈间同样有着粟米记。
海底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陆家祠堂方向的红光中,隐约可见镇魔井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