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深,你和大帽山那伙匪徒到底什么关系?”

温南枝问出了她的第一个问题。

裴子深则像是有些诧异似的看着温南枝:“这个问题我好像回答过……我只是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所以才为郡主通风报信的。”

这不是温南枝想听的答案。

她皱起眉头,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你和荀安郡的郡守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不认识他。”

裴子深倒是有问必答的样子,就靠在那里看着温南枝,虚弱归虚弱,眼角眉梢都还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意。

温南枝深吸了一口气,把拿在手上的纸条晃了晃:“那为什么荀安郡的郡守书信,还有这桩人命案的线索里,也有你的名字?”

裴子深不说话了。

他又吐了一口血,这次吐得比刚才多了些,一看就是温南枝下手狠了,应该是砸出了内伤的缘故。

裴子深随手擦了擦,靠在床边居然直接开始闭目养神,不回答了。

温南枝端坐了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听见裴子深开口说一句话,顿时气急:“裴子深!”

就在她恨不得再抄起个花瓶给裴子深脑袋上来一下的时候,裴子深才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温南枝:“还要打我吗?”

温南枝握紧了拳头。

裴子深则一副耍无赖的样子扬了扬下巴:“甘之如饴。”

好像那个躺在床上,把褥子都吐到染了一片鲜红的人不是他似的。

眠雪和醒叶守在门边,齐齐的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这可真是震惊过一波又一波,先有小王爷主动赶车,现在又有一个挨揍没够的……

郡主身边的两个男人莫不是脑子都有病了么?

温南枝看着昏迷过后整个人都不太一样的裴子深,一瞬间有气没处撒,毕竟她要是真打了,就裴子深现在这身体状况……

她一花瓶下去绝对就送他归西。

可偏偏线索都牵在他身上,真打死了不好往下查。

但要真忍住了不打,她温南枝又确实咽不下这口气。

好像她堂堂荀安郡主被裴子深给拿捏住了似的!

温南枝怒火中烧,可她就算生气,现在也只能腾的站起身,然后对床上的裴子深怒目而视:“你以为我现在拿你没办法?!”

裴子深稍微挪了挪身体,然后对温南枝勾起了唇角,这一笑,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又风光霁月的新科状元。

他看着温南枝,缓缓开口:“郡主现在是郡主有求于我……那郡主应该是不打算杀我了。”

有求于他?

虽然不杀他是事实,但又怎么能算是有求于他?!

温南枝一把攥住了裴子深的衣领,那张娇软又精致的脸上带着怒火:“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人来……”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

她揪着裴子深衣领的手就被裴子深给握住了。

他还沾着血渍的手轻而易举的包住了温南枝白嫩纤细的手掌,然后把她的手从衣领上拽了下来。

温南枝下意识皱着眉头想把手抽回来,却被裴子深强行抓着手贴在了他的脸上。

裴子深神情的看着温南枝,用脸颊磨蹭着她温软的掌心:“南枝,我梦里都在想你……我无法忍受我曾经的愚蠢,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

温南枝几乎要疯了。

这么一个病病殃殃的人居然还有力气抓着她的手不放?

温南枝还是把手抽了出来,像是触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脏东西一样,拿着手帕疯狂的擦拭自己的手掌。

“眠雪醒叶!把这个无耻之徒给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