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在脸上,左筝然这才觉得畅快。

左筝然调整姿势,让沈榷枕着他的大腿,舒适地晕着。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连绵的沙沙声,左筝然口中哼着小调,摩挲着沈榷的无名指,将那枚钻戒来来回回擦得更亮。

副驾驶上的李兰图接了通电话,挂了电话后他把那张慈善酒会的请柬递给左筝然,“在房间里找到这个。我查了一下,左展杭和叶荇都收到了邀请函,且已确定会出席,他原本应该是计划明天在酒会上动手的。”

小调的尾音打了个转后戛然而止,左筝然接过黑色卡片,仔细看过上面的文字,一股森冷寒意便沿着他的脊椎迅速地攀了上来。

左筝然攥紧沈榷的手指,“徐岳想送他去死?”

假如他今天没来,是不是以后都不必再来?

李兰图想解释说这一定是沈榷的主意,徐岳只是为他提供了一些帮助,但这话现在说出来无疑会引火烧身,便老老实实闭了嘴。

左筝然在北川时已经用很多条的理由劝服了自己,但在想到沈榷打算毫不留恋地去死后,那些理由便失去了原本的效用。沈榷从来没说过爱他,他从他们相处的细节中收集起来的,那些缥缈的爱的证明在这一刻全部虚幻成了他的想象。

李兰图嘴巴一张一合又在说些什么,左筝然一个字都没听清,他死死握住沈榷的手,两枚戒指叠在一起切割着他的皮肤,也切割着他的心。

但他和还活着的沈榷距离是这样的近,他感受到了沈榷平缓规律的呼吸,柔软温暖的嘴唇,颈侧血管鲜活的跳动,才觉得自己勉强能支撑回到望溪。

左筝然以为知晓沈榷的过去,明白他离开的原因,他便不会再陷入情绪的沼泽。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那些算什么,远远比不上他知道沈榷一点也不在意他,准备痛快地死掉更让他崩溃。

左筝然用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拿起手机给陈知禹打了通电话。

“知禹,吃晚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