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岳一个beta想在徐家站稳脚跟,有许多的不得已而为之,陈知禹知道,但没办法大张旗鼓地帮他太多。

陈知禹父亲两年前动了一场大手术,几乎送掉半条命,每每陈知禹想说点什么,看见他父亲脸上一道比一道深刻的沟壑时,那些话就哽在喉间,再也说不出口。

陈知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懦弱,总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和家里坦白他和徐岳的关系。

面对左筝然,陈知禹心虚,对陪左筝然度过易感期而受伤的林闻璟,也感到十分抱歉。

他攥着徐岳的手凑到林闻璟跟前,笑眯眯地问:“身体怎么样啦?我带了一大堆的补品,回头让厨房炖给你吃啊。”

林闻璟拍了拍一旁的沙发,示意两人坐下,“我很好,谢谢你和徐岳来看我。”顿了顿又说,“谢谢你的红包。”

Yori把脑袋放在林闻璟的腿上,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在家中的陌生人,两人刚坐下,它就低吼了一声,吓得徐岳往旁边挪了挪。

林闻璟在Yori脑袋上拍了拍,“不要这样。”又转头笑着对徐岳说,“它很乖,不咬人的。”

看出来徐岳有点怕狗,芮姨放下茶水和点心,便把Yori带到了花园里。

左筝然端起桌面上的一杯温水,将手里的一小堆药片递给林闻璟,“吃药吧。”

那些白色的药片看起来就很苦,林闻璟好像失去味觉,很痛快地一把全部咽下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左筝然问他:“苦吗?”

“不苦啊。”

左筝然塞进他嘴巴里一片奇异果干,“不是你能忍,药就不苦。”

林闻璟愣了愣,还没开口说什么,陈知禹就在一旁装作很小声地和徐岳说:“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哈。”

左筝然没理他,又往林闻璟嘴巴里塞了一片草莓干,才端着杯子往厨房走去。

将近六点钟,客人们基本上都到齐了。

晚饭很丰盛。

厨房从早上准备到下午,桌上的菜品基本上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梁随带来的那盆红彤彤的美蛙鱼头摆在林闻璟的正前方。

除了李兰图这个闷葫芦,剩下的人都很能聊,餐厅里的笑声几乎没有中断过。

左筝然看了一眼林闻璟,他正认真地看着赵齐,在听他说前一天赵楚在马场被他的爱马一尾巴狠狠抽到脸上的事。

“我哥今天很想来啊,下午在家里想了半天辙也没把他脸上那道印儿给盖住,气得把我嫂子的遮瑕膏都摔了,结果又挨了我嫂子一巴掌,这下两道印儿对称上了,更出不了门了。”

众人笑起来,林闻璟也跟着笑,干净澄澈的瞳孔里倒映出餐桌上的热闹景象。

是真的感到放松和幸福吗?左筝然想问但又觉得不必问。

这颗苦瓜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他一定是尝到了生活的甜。希望林闻璟能明白答应和左筝然结婚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吃过饭,客人们闹哄哄地挤进了负一楼的桌球室。

吧台上温着红酒和果茶,氤氲的香气灌满整个房间,林闻璟坐在一边的小沙发里和徐岳说着话,眼睛一直看着正在和梁随打桌球的左筝然。

左筝然在家里一向穿得随便,蓝色的毛衣很宽松,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掀了上去。

林闻璟看见他修长的手指,专注的眼神,一杆清台后上扬的眼尾和眉梢,紧实的一截腰腹,挂在胯骨上松松垮垮的运动裤……

在心跳失序的前一秒,林闻璟挪开了视线。

他抿了口果茶,认真地回答上一次和徐岳见面时他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好烦,已经在开始害怕失去了。”

确定自己拥有才会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