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比起梅山酒店那一晚,这回看上去才真的像被他咬断了脖子。

可梁随这次说话又保守起来,“只是缝了几针,再过三两天就能拆线了。”

左筝然在病房门口站了将近十分钟,他不说话也不进去,只是从小窗里沉默地看着病床上那抹伶仃的身影。

梁随读不懂他眼里的情绪,但觉得那是一些很沉重的东西,在一旁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后,他耸耸肩,活跃了下气氛,“进去呗,他真没事,这是病房又不是停尸间,你怕什么啊?”

梁随话音刚落就被左筝然掐着喉咙怼到了墙壁上,左筝然看着他,语气平静地问:“你说什么?”

梁随完全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他猛拍了几下左筝然的手臂,刚要抬腿给他狠狠来上一下,左筝然又放开了他。

梁随弯下腰咳得惊天动地,缓过来后他才抬起头怒瞪着左筝然,委屈地“呸”了三声,“下死手啊你?”

“抱歉。”左筝然不太走心地道歉,而后把手往他脸前一伸,“病例。”

“你又不是医生,能看得懂什么?”梁随不太想给他看,“就是有点肺炎,有一小块骨头骨折,有点失血,有点外伤,别的没什么了,真的。”

左筝然又重复了一遍,“病例。”

左筝然最终还是没有踏进那扇门,拿着梁随给他的病例返回了隔离病房。

他在床边从天色大亮坐至暮色四合,几页皱巴巴的纸掉落在地上,被空调的暖风吹远,又被他捡起。

左筝然认真地抚平上面的每一条褶皱后将它们塞到了枕下。

左筝然的易感期在两天之后彻底结束,但一直昏睡着的林闻璟仍然没有醒来。

左筝然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抬着头去看滴定器里不停下落的药水。

他已经数了几千下,太阳也挪到了正南的位置,林闻璟却还在睡。

没睡过觉吗?

不知道有人在等他吗?

芮姨打了盆热水进来,又泡进盆里一条热毛巾,她转过头对左筝然说:“兰图已经把午饭送过来了,快去吃一点吧。早上就没吃,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左筝然的计数被芮姨打断,回忆了一会儿依旧没有想起自己是数到了9852还是9857。他看向正在拆保温盒的李兰图,问他:“乔伯做了什么?”

“什锦虾仁,肉圆汤,红烧牛肉,还有一道清炒菠菜。”

都是林闻璟爱吃的。

左筝然闻到食物的香气,他走到床边,弯下腰贴着林闻璟的耳边说:“闻到了吗?很香啊,不起来吃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