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还躺在床上的那个,他身上的伤口类型倒是统一。受伤最严重的是他的右臂,从无名指一路沿着肌肉纹理向上攀爬至肩头的繁复花丛中,满是指甲划过留下的蜿蜒血痕。

左筝然啧了一声,盯着镜子看了片刻后走进浴室草草冲了个澡。

“我上辈子欠他多少债也该还完了吧!几点了你让他看看几点了!”

左筝然拉开卧室门,正好听见这句。

李兰图火速把外放关上,左筝然走过来夺过他的手机,语气平静地对电话里的人道:“凌晨四点半,怎么了?”

梁随安静了几秒钟,“哈哈,不怎么,我马上出发,吃早饭吗?我楼下那家饼店的饼做得不错。”

左筝然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撂进李兰图的怀里,李兰图手忙脚乱地接住,又把桌面上的缓释剂递给他,“人要带回望溪?”

左筝然用酒精片在手臂上随意抹了两下,将缓释剂推入血管。

身体里仍然左突右撞的信息素很快恢复平静,左筝然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过头用一种略带谴责的目光看着李兰图,“不带他回去吗?太无情了兰图。”

“……”

李兰图沉默了,左筝然这话讲得好像刚刚在房间里搞出很大动静,让人在床上哭着求饶的是他一样。

穿好衬衫,左筝然返回卧室,用被子随意一裹把人打横抱起,李兰图伸手要来接,他往边上躲了躲,又转过头朝着地毯上扬了扬下巴,“把那灯带上。”

“这灯怎么了?”

梁随把装有左筝然血液样品的采血管装进医疗箱,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香薰灯,借着大客厅水晶灯的光看了看,“不就是个香薰灯么?”

左筝然重新洗了澡,裹着浴袍半躺在沙发里,语气懒散道:“你是分化还是进化?里面什么成分你用眼珠子都能看出来了。”

梁随翻了个白眼,“那你怀疑的根据是什么?诱导剂不是下在了酒里吗?”

“味道不对。”

“味道不对?”梁随拧着眉,“这灯就算真的有问题,针对的也应该是陈知禹吧?难道有人能未卜先知你会换到哪个房间?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料到你会换到哪个房间,折腾这么一大圈,只为了把一个beta送上你的床,图啥呢?”

左筝然神志不清和服务生在床上纠缠时,李兰图去了他原本居住的7号别墅。

房内空无一人,李兰图借口左筝然重要物品遗失调取了监控,看到一个长发omega曾在别墅门口逗留过一段时间,接了个电话后又匆匆离去,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服务生进了别墅,但他在十分钟后就离开了。

回来的路上,李兰图把监控视频放给左筝然看,左筝然对那个长发omega毫无印象,不确定他是否在聚会上出现过。

李兰图和梁随想法一致,觉得这事儿就是一个想爬床的omega折腾出来的,只不过中途可能觉得风险过高,打了退堂鼓,而那个服务生只是单纯的倒霉。

担心问题很多的梁随下一秒就被左筝然赶出门,李兰图好心地接了一句:“也许香薰灯真的有问题,你知道的,少爷对诱导剂有轻微抗药性,不至于到断片的地步。”

梁随皱眉想了一会儿,“也是,那先查查这灯再说吧。”

等梁随安静下来,左筝然才开口问他:“那个beta怎么样了?”

“外伤挺严重。”梁随说,“你下嘴也太狠了,他脖子都快被咬断了。”

左筝然笑问:“我是什么生物啊能把人脖子咬断?”

梁随懒得跟他贫,看向他的眼神里略带批评,“他下面有很严重的撕裂伤,已经上过药了,这段时间只能吃点清淡的,你跟厨房交代一声。”

左筝然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