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接她一起回家?她都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断断续续的对话声,让宋知韫的眼眶发热,鼻尖的酸涩让她有点呼吸不过来,她艰难开口,“妈妈你能不能来接我”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明明和平时一样,孟听晚还是从她微颤的尾音里听出她的情绪不对。
孟听晚神色微顿,却什么都没说,只低声问她,“宝宝你在哪?”
宋知韫报了个地址,二十分钟后,那辆蓝白配色的红旗国礼稳稳停在店门口。
孟听晚匆匆下车,宋知韫正坐在门口的秋千架上,那是她学生时代最常坐的地方。
此刻。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水雾浸染,眼尾微红,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没有落到实处。
隐约间有一道阴影罩了下来,抬头的刹那,孟听晚什么都没问,只是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宋知韫窝在她的怀里,鼻翼间充斥着那股淡雅的茉莉香,泪水倏然砸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时之间根本止不住。
孟听晚自从把她接回来后,这么多年很少见到她哭成这样,那年的意外也没见到她哭成这样,偏偏她此刻哭起来时又太过于安静了,惹得人很难不去心疼。
孟听晚将女儿往怀里搂紧了些,给足她所有的安全感,她是家里最小的却是最懂事的,微风将她额前的发丝吹乱,她无心理会,视线却不经意间落在靠窗位置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是蒋斯煜。
蒋家最不受宠的小儿子。
宋家得知他们两人谈恋爱的消息是坚决不赞同的,蒋家的人际关系复杂,不好相处,即使蒋斯煜这个人再好,那也是不能嫁的。
可宋知韫喜欢也就随了她的心意。
怀着满腔爱意赤诚而热烈的爱一个人最后换来的却权衡利弊后的算计。
他甚至清楚的知道她的软肋。
软刀子扎在哪里才最疼。
明明一起熬过了彼此最难的时光,可怎么就走不下去了呢?
宋知韫很清楚的知道横在他们之间的又何止是苏念更是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世家大族。
即使排除万难结婚了,这样的婚姻也走不远。
…
铂瑞会所17楼包厢。
周靳屿身着一套手工刺绣高定西装,暗纹领带被系得很规整,他端坐在主位时永远都是从容谦逊,温文尔雅,却让人难以忽视他身上隐隐散发着股危险气息。
周靳屿将面前的空酒杯推了过去,食指指节深处戴着枚素戒。
男人意味不明望着他。
陈浔一直拿捏不准他的心意。
迟疑之际,那道低沉淡漠的声音倏然落下
“陈先生,想谈合作?”
男人冷白的指尖落在西装裤上轻轻敲了几下,“那你的诚意呢?”
坐在周靳屿身侧的江淮序起身将酒替他倒满,“这款酒你应该很喜欢,尝尝?”
一款来自瑞士很小众的樱桃酒,入口时酸酸甜甜,整体的口感更倾向于果汁,但后劲却浓烈到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陈浔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手指微微拢住酒杯,面上不露声色,心下却微微一沉。
这款酒和昨晚宴会上陈浔递给宋知韫的酒是同一个牌子,只不过周靳屿拿到的这款是经过改良后的,度数更高,后劲更足,也更“致命”。
陈浔迟疑之际。
周靳屿举起酒杯向他示意,眉尾轻抬,笑起来时身上那股危险气息似乎被冲淡了些许,只剩温和谦逊。
江淮序和周靳屿自小相识,清楚的知道他就只是面上装得好,骨子里的劣根性一旦散发出来任谁也抵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