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敞,床上的人上半身陷入床铺中,长腿随意屈曲。
他慢慢走近,沉睡的人脖子修长、线条流畅,躺在洁净的被窝里一动不动,恬静酣然,令他想到院子外的那棵白玉兰,枝桠纤细,风一吹便能刮下几朵素洁的白花。
汤可林不自觉放低声量说:“喂。”
没把人叫醒。
“章寻。”
他看见对方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一双沉静的眼,带着初醒时的迷茫。
“吃饭了。”
四目相对,章寻瞬间清醒过来,“唰”地坐起身,将脸埋进手心搓了搓。
汤可林神色如常,靠在衣柜边问他:“我妈说下午想去鸟店,你去吗?”
“好。”章寻压根没听清去哪,只管答应了,房间里静得他不自在。他捏了捏手指,往门口走去,听见汤可林提醒他,“头发。”
章寻理顺翘起的头发,又在汤可林的指引下捋平衣摆的褶皱。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汤宜畅养了个仓鼠宝宝,大厅里充斥着她对仓鼠的夸赞。她捧着饭碗坐到笼子前,说要给予宠物贴心陪伴。章寻蹲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睡觉的仓鼠,汤宜畅和他搭话:“哥哥,你养过吗?”
章寻摇摇头,“只养过差不多的。”
女孩眼睛一亮,“那它多大啦?”
章寻没有告诉她那些小鼠的下场都不太好,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又生了一窝。”
“我这个可不要生,我的喜欢有限,爱一个就够了。”汤宜畅摇头晃脑的,仿佛这是她的亲骨肉。
二婶看着她小女儿这碎嘴子,无可奈何地对章寻笑笑:“三分钟热度。”
一行人吃过午饭,趁午后阳光正好,由汤可林开车带去鸟店。
阳光透过车窗,晒得脸庞暖烘烘的。章寻坐在副驾驶看了眼手机,已经是下午两点,汤思哲没来过信息。哪怕问一句他到奶奶家没呢?
章寻把嘴巴缩进棉衣领子里,倦倦地看着街景,积雪融了,不断有行人经过,在上面留下肮脏的泥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