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汤可林闻言,趴在他身边懒洋洋地说:“那些冷冰冰的佛像每天听一堆人的心愿,左耳进右耳出,压根管不过来。还不如拜活菩萨,至少人还能给点反应,对吧?菩萨。”
天天插科打诨说这些得罪鬼神的话,难怪运气不好,不信也不能没有敬畏之心。章寻拿被子蒙住头:“那你拜吧。”
睡意回潮,章寻迷糊之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在他陷入熟睡之前,汤可林掀开被子把他摇醒:“来,给你上供。”
章寻半睁着眼看去,对方手心里躺着一枚戒指,内圈有细微的刻纹。
“喜欢吗?”
章寻看了两眼,伸出左手让他戴上,戒指轻巧地套着无名指,尺寸正合适。两人没有多的话,一齐躺回柔软的被窝沉沉睡去。
翌日,因万佛节而休市的街头店面重新开张,这里地小人多,车水马龙,四处人挤人,店也挤着店。两人周游一上午,身上全是黏腻的汗,筋疲力竭,索性走进一家按摩店做“马杀鸡”。
汤可林说泰国的按摩功夫了得,比章寻的猫爪拳有章法,让他学习学习下次来对付自己。
一进店,慈眉善目的老板笑脸相迎,汤可林双手合十,清清嗓子说:“萨瓦迪卡,嘎米崩噶一嗒斯帕达。”
“你在说什么?”章寻悄悄问他。
汤可林扬起高深莫测的笑:“乱讲的,我不会讲,他也不会听,但你只要一直笑,他就能意会到你的意思,这是通用语言。”
老板果不其然点头微笑把他们迎进一间汗蒸房,然后,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流利中文说:“先生,这一间可以吗?”
汤可林面色一僵,章寻忍笑说“谢谢”。
半小时后,房里传出杀鸡般的嘶喊,汤可林的脸像搞内讧似的,五官扭成一团。章寻眼里闪着泪花挠他手背,断断续续说道:“汤……我受不了……不……不行了……”
汤可林本就无法承受这种力道,现在被章寻一挠,大脑简直快要四分五裂。他气喘吁吁地向按摩师求饶:“姐,你轻点……我老……老公说不行……我也不行……”
大姐往他脚掌一戳,用蹩脚的中文嫌弃道:“轻点怎么有效果?”
汤可林咿呀鬼叫半天,讪讪一笑:“我说姐,你的劲儿怎么这么大呢?”
大姐觑他一眼,说话腔调十足:“先生,我跟你说喔,上次我接待了一对新婚夫妇,那个男人的反应和你一样夸张喔,这里不要那里不行,一点也承受不住。原来是前晚瞒着老婆去帕蓬玩了喔,玩得身子骨不行,背上还全是痕喔,那天他们在我们店里闹离婚,多少来这的游客禁不住红灯区的诱惑喔。”
她折起汤可林的小腿拉筋,“当然我不是拿他和你比的意思喔,只是干一行看一行,偶尔也会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