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投入进去,他越发觉难以抽离,过去死掉的知觉渐渐活了过来,在这段感情里,他重新尝到喜怒哀乐的滋味,连分开后都在回味。他像一个久旱逢甘霖的人,眼前的可能是海市蜃楼,但章寻想尽人事把它维系下去。
为什么他能在一段婚外情里产生如此充沛的感情,为什么偏偏是在婚外情对象口中听到他心里最渴望得到的鼓励?他欠点勇气,欠点洒脱,总是瞻前顾后地在安全区里盘桓,此时此刻却因一句话觉得即使登天也不算难关。
实在很荒唐,同样是在沙发,那个姓汤的叫他留在这里才心安,这是丈夫的请求,他却不愿留下;这个姓汤的叫他勇敢飞,飞去哪都能找到,这是情人的成全,章寻的心却就此留在他这里。
留不住一个人的心才逼不得已挽留一具躯体,章寻明白这正是汤可林的高明之处,明明这人的行为举止算不上稳重,起先接近他还带着卑鄙无耻的私心,却愿意附赠他积极的情绪价值,愿意为他折一枝花,让他实在反感不起来。这种侵入人心的力量比为肉身绑上链条更具威力、更有成效、更让人心悦诚服。
假如这还是汤可林无心插柳的挑战,章寻认为他成功了。
汤可林两手都抹湿了,章寻的眼睛仍源源不断涌出泪,他干脆把上衣当作抹布给对方擦脸。
衣服越擦越湿,泪却不止,眼下的情况不在汤可林预料范围内,他成了哑巴不敢说话。这时章寻吸了吸鼻子,汤可林凑上去吸住他的脸颊,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呼出气,把章寻的脸颊肉吸得凸起,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嘴,发出“啵”的声响,章寻迷惑地看着他。
汤可林说“熨干”,章寻翻身坐在他胯上说“给我”。
两人相视不语,一人泪眼婆娑,一人摆出忸怩作态,扯着衣服不脱。汤可林的衣摆被强行褪上一半,他扭扭捏捏地说:“要不还是把窗帘拉上。”
章寻俯身趴在他身上,鼻音浓重:“我才不管。”
汤可林见章寻又开始泪潸潸,两只眼睛像喷泉嘴一样没完没了地冒水,只好把他抱去床上好生伺候。
就在他往床头柜翻套子和润滑油的功夫,章寻已经脱光光趴在被子上,笔直的一条。汤可林抬起他的腰看看脸,发现被单上印着几条深色泪迹,他不由在心里轻叹几声,收着力给对方扩张。可是他一把手指送进去,章寻便“啪嗒”掉几颗泪在枕头上,汤可林停下动作:“你别哭了。”
“你弄你的。”章寻撑着身方便他动作。
于是汤可林把手指推进一点,听见章寻抽鼻子,他再次停下:“我一弄你就哭,你再哭我不弄了。”
“我不是为这个哭。”章寻催促他快点,继续垂泪。
汤可林插入一个茎头在穴口浅浅地捣,瞥见章寻抬手抹了抹眼睛,他“唉”了一声,拱到章寻脸侧拭泪,“我知道你不是为这个哭,但你也别哭了。”
“我为什么不能哭?”章寻瓮声瓮气答。
汤可林见他哭得上下眼皮黏在一块儿睁不开眼睛看人,一瞬间百感交集,心里不是滋味,他靠在床头让章寻坐上来。
章寻慢吞吞坐下,让后穴缓慢地接纳过于雄壮的性器。他泫然泪下,喉间溢出低低切切的闷哼,分不清是啜泣还是呻吟。
等他纳入半根后稍微睁开眼,蓦地对上汤可林的眼睛,章寻第一次在这双眼里看见苦恼的情绪,毕竟汤可林十分精明狡诈,表现出愚笨的时候大概率是有意为之,可是他此刻却像在看一件棘手的东西。
有这么让他为难吗?章寻一动不动回望他,眼皮有些肿痛,他闭眼缓了缓,冷不丁被一条温热的舌头舔上左眼皮。章寻睁开右眼看他,汤可林下面顶了一下,示意他自己动:“我先处理上面。”
汤可林拢着章寻的背让他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