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手下那群搅屎棍搞的鬼。这点困难,大家一起克服不行吗?我能搞定我爸,我能推掉相亲,她就不能多给我点儿信任,这么轻易就和我提分手?!”
江仪讲得激动,用力一拍桌子,杯中的酒溅出几滴到桌面,也像泪滴的形状。章寻安抚地拍拍她的肩。
“我爸平时和我半句不交流,现在为了关系往来要我去见这见那,他有把我当他女儿吗?有把我当人看待吗?他连我上回做腰椎手术都不过问,都是阿娇推掉训练陪了我三天三夜,我麻药过了之后痛得要死,阿娇就一直守在病床边,按摩我的虎口。三天,我吃喝拉撒都是她照顾,我手术后尿失禁弄得床上又脏又臭,她皱都不皱一下眉,给我换床单换裤子,那时候我爸在哪?我妈在哪?”
江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抖似筛糠,“全世界都在管我爱谁,有问过我意见吗?他凭什么管我爱谁,先管好自己吧!她又凭什么和我提分手,我就这么不值得被喜欢?”
章寻被她说得眼睛也湿了,一瞬间想起前些日子遭遇的破事:相恋六年的爱人恶语相向;相识俩月的“情人”假情假意。
我就这么不值得被喜欢?难道我就没有一点优点值得被认真对待?
章寻的心绞出两滴血泪,眼睛流出两滴清泪。他低头掩饰失控的情绪,眼泪淌进酒液里,再饮进腹中,形成一次闭环。泪落不尽,只好续杯再续杯,掉出的眼泪全部吞咽回去,变成酒精挥发,麻痹痛感。
两人一声不吭地借酒浇愁,是酒吧里最认真品酒的客人。一位男子走到江仪身边,堆起一脸笑搭讪:“听说人在伤心时掉的泪……”
“我有女朋友。”江仪打断他的话。
男人脸色一白,觉得没劲,瞥见章寻身边有位置,便绕过江仪往那走,岂料屁股还没坐下,又听她说:“他结婚了。”
章寻没关心周围来了人,只是觉得这句话戳心窝子,再砸两颗泪。
男人的脸霎时变得铁青,避瘟神似的骂骂咧咧走开,走至门口,发现靠门的卡座那有个男的朝他挑眉谑笑,他激起一阵鸡皮疙瘩。被误认为同性恋不止,还被同性恋看上,什么“黄道吉日”?匆匆离开。
吧台边的两人一声不响喝掉八瓶黑啤,江仪喝得醉醺醺,接到来自阿娇的电话,口齿不清道:“你不是和我分手了吗,还打我电话干嘛?”
电话里的人不知讲了什么,江仪身形一僵,起身朝外走去,章寻也跟着起身,无视坐在门口的瘟神。师兄妹二人摇摇晃晃、相互扶持走出“十巷”,瞧见门口站着个高挑的女子。
江仪颤巍巍扑到女子怀里,身高矮了一截,气势也矮了一截,变得小鸟依人。
章寻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见江仪的女友,没料到这位阿娇原是一位一米八的女孩,身材健美,肌肉匀称,皮肤是黑亮的小麦色。阿娇把一身朴素的运动服穿出威风凛凛的气势,立在灯牌下,幻变的灯光投到她深邃的五官上,好像给雕塑上了色,她微微蹙眉,不怒自威。
江仪趴在阿娇胸脯上,心碎地嚎啕:“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阿娇扶住她的肩,拉远了两人的距离,她声音含着愠怒:“江仪,你一天天就气我吧!”
“我干了什么又把你气到了?你就不能念我点好的地方?”
“你看看你醉成什么样?你知不知道你手术完不能喝酒,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再也不想管你了!”
江仪往阿娇深色的外套上留下一摊泪迹,她瓮声瓮气道:“你跟我分手,我难过,喝点都不行?你要是和我复合,我再也不喝了,我就爱被你管,你再管我一次行不行?我爸不管我妈不管,连你都不管,我就这么讨人嫌?”
阿娇垂着眼帘端量她,半晌,抬手轻抚江仪的背,“不是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