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滞住,那烟含在嘴边像凝固了般,不一会儿才随风散开:“什么,进公司?”他皱着眉头把烟捻熄,沉声道,“怎么想的?”
“进公司也能做科研。”
“异想天开!”朱正不认可地摇摇头,“去公司做科研,和在研究所里的科研能一样吗?公司追求经济效益,你想做的东西再有研究价值,不能在短期转换成钱,压根不让你做!”
章寻不接话,面容冷峻。
朱正看着他,猜到他内心或许并不否认这一观点,章寻一向是实验室里最一心一意的人,无需多言便能看出他对科研的热爱,做出这样的决定,许是被什么外在因素牵制住了。朱正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是呢?家家有本难念经,他自己就正为现实犯难着。
冷静过后,朱正多少能与他学生感同身受,只是替他的能力可惜。
他在凛风中抹了把脸,声调缓和许多,“无论如何,你再好好想想,公司什么时候都能去,好机会是不等人的。”
*
出了地铁站,章寻沿着商业街往家走,脑海里轮番播报着朱正的话。
章寻挖了个土坑,把心里那点反复溢出的念想埋到坑里,但不舍得埋得太彻底,只浅浅地在上面铺上一层泥沙,此时被飓风一吹,坑里的东西又原原本本露出形来。
朱正那句“异想天开”就是飓风,把他为了说服自己而构造的假象毫不留情地打破。
章寻途径一家连锁家居店时,看见橱窗里立着一个钓鱼竿模样的落地灯,和他书房里的很像。
每个夜里,他在那盏灯的陪伴中阅读一个一个字符,这灯就是个鱼竿,吊着他,把他的心力作鱼饵,现在他还没钓上点战利品,却陡然想起这灯在前晚已经寿终正寝了。
他停下脚步,观望一番后,走进店重新买了一盏灯。
他没急着离开,因为想起每次夜深回到卧室,汤思哲已经把他的枕头占了,他自己的那个好好枕着头,拿章寻那个垫腰背,鼾声如雷,实在“体己”。
章寻绕到床上用品区挑新枕头。
捏到一个质感挺舒服的,太高。
看中一个高度合适的,太软。
千挑万选,总算找到上乘之选,就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