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绫用那?双少年人澄净的眼和王运昌对视着,他道:“我是三位殿下那?边的。”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他的好友不止一次催促他选一个人来站队,但他选不出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知道谢澄镜仁厚,谢鹤妙机敏,谢长生良善。

这三人都不是像老皇帝一样昏庸的人。

不论是谁登上皇位,坐上那?把龙椅,他都会尽心辅佐。

结果如何,他问心无?愧。

-

太子?府。

谢澄镜坐在院中石桌上,手边一盏清茶。

自从他被顾绯猗差人送回了太子?府,他就一直坐在这里了。

贴身?随从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谢澄镜平静的面?色。

众人都以为谢澄镜这是暴雨前平静的海面?。

他们盯着谢澄镜的脸,膝盖也早就准备好随时跪在地上。

可等了又等,暴雨仍然没?来。

反而是他们的眼睛酸了,腿也没?力气了。

谢澄镜手指抚摸着白玉茶盏的边沿。

他不知道第多少次道:“都下去休息吧。”

仆从们哪里敢。

一个接一个连声说着奴才浑身?都是用不完的牛劲,根本一点都不累,甚至还能再去耕两亩地。

谢澄镜听着,忍不住笑开:“你们,都和长生学坏了。什么时候也跟着他学了满口的笑话?”

他再说了一遍,这次的态度十分强硬:“都下去休息吧。”

仆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劝了几句,见谢澄镜坚决,这才挪动着脚步走了。

谢澄镜捻着手中的茶盏,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杯沿。

“父皇驾崩了。”他对自己道。

谢澄镜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为何此时,浮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不是老皇帝有多昏庸的场景。

竟是他幼时,还年轻的父皇难得来了一趟东宫。

他那?天心情很好,双手牵着自己的手,一个用力把自己举起来,把自己架在他脖子?上看宫墙边探出来的杏花。

父皇叫他摘一支下来,谢澄镜没?舍得,只?是用手抚摸了一下杏花柔软的花瓣。

接着谢澄镜听到父皇大?笑的声音。

他道:“朕的太子?仁德!”

清风朗月的公子?唇角仍带着笑意,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

他低头?抹了下眼睛,因情绪波动,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几下。

再抬头?时,眼中的水光已经消失不见。

斯人已逝,爱恨终了。

谢澄镜将杯中已经冷了茶饮下,又想?到刚刚侍从告诉他的:宫里还没?有任何消息。

谢澄镜轻叹了口气。

竟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

南监狱。

谢鹤妙再次来到这里,并没?像上次一样隐姓埋名。

他从马车上下来时,负责看守监狱的官员,史政已经带着狱卒在门口等待。

这次史政学乖了,没?有伸手试图去搀扶谢鹤妙,由着他自己一个从马车上踉跄着脚步下来。

“带路。”

史政恭敬地应是,转身?带着谢鹤妙顺着那?条狭窄逼仄的甬道进到了下面?的监牢区。

和谢鹤妙之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监狱里依旧充满了难闻的气味,和乱七八糟的哀嚎、求救。

谢鹤妙被带着走到最里面?后,对史政挥了挥手。

史政给谢鹤妙留下了一盏灯后,转身?离开。

直到再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