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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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起,照亮广阔草原上的?一切。
水、草、帐篷。
热闹嬉笑着、充满了活力的?人群。
他们是西胡人,西胡国的?人。
但,“西胡国”,是大周皇帝送给他们的?名字。
西胡人自己,比起“国家?”,则更愿意?用“民族”来称呼自己和?同胞。
他们由一个个小的?部?落团结在一起,骑在马背上,共同寻找能够让族人们能够生存下去的?水草丰美之地。
他们共同扩张领土,抵御外敌,在一场场战争和?厮杀中割下了许多敌人的?脑袋,也赢得了属于自己的?尊重?。
一个麦色皮肤、身材高挑的?女?人从远处飞快纵马过来。
她甩了甩头上的?汗水,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这?女?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五官深邃英气。
她一下马,周围便?有人和?她打招呼。
“呼延真!”
被唤作呼延真的?女?人点了点头,大步走进最中间?、最显眼的?那顶大帐篷里。
羔羊皮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裸着上半身,胸前?缠着绷带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壮,有着和?呼延真相似的?深邃五官。
只是有一道贯穿脸颊的?伤痕,让男人本就凶狠的?脸看起来更是吓人。
“呼延辽。”女?人叫他的?名字,问:“你终于醒了,身体怎么样?”
呼延辽睁开眼,看了一眼那女?人。
“死不了,姐。”呼延辽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命大着呢。”
被那个只手遮天的?掌印关在牢里走了一遭、给瘸腿的?二皇子拴着链子当了许久的?狗、又被狠狠在心窝子里扎了一刀。
就这?样,他都能活下来,还能恰好?找到一个善良的?人、借着他的?身份回到西胡。
可不就是命大吗?
他对呼延真道:“姐,把药粉给我拿过来。”
呼延真把一个瓷瓶递给呼延辽。
呼延辽撑着自己坐起身,解开身上的?绷带。
就因为这?几下动作,他胸前?的?伤口已经又撕裂流血,但呼延辽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抓起一把药粉洒在胸口上,还揉了两把、让药粉渗进去。
他疼的?浑身发起抖来,却忍不住笑起来。
“谢鹤妙。”呼延辽嘟囔了一句,又突然低吼:“谢鹤妙!!”
呼延真看着弟弟骤然猩红的?眼。
呼延辽回来的?那天晚上,发着高烧告诉了她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当她听?到呼延辽说自己在山下徘徊了几天,心口的?腐肉都是他自己撕掉的?时候,也理解了他对谢鹤妙的?恨。
她问了呼延辽一个这?几天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你要怎么做?”
呼延真抽出腰间?弯刀,随手把玩着:“杀了他?抓了他折磨?”
“对,对对对。”呼延辽眼底的?红色更浓了:“我要抓住他,折磨他,让他当我的?女?人,再杀了他。”
顿了顿,呼延辽又道:“不,不对。我不要他死,我要抓着他的?手,让他再捅我一刀。姐,他笑着把那小刀戳进我心窝子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爽么?”
那种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极致的?痛楚,在谢鹤妙的?笑意?下变成巨/大的?快感,让呼延辽每每想起来,全身都忍不住发抖。
又安静了片刻,呼延辽突然再次改口。
“不,不不不。”呼延辽发抖起来:“我要去找他,我要把那老东西宰了,我要帮他坐上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