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突然扭过头,对呼延辽笑了一下。

谢鹤妙生得华贵风流,又因喝了酒,面上有些醉态。

这一笑,虽说呼延辽只能瞧见谢鹤妙半张侧脸,却忍不住呼吸一滞。

这段时间?来,谢鹤妙几乎成为?了他的梦魇。

不,不能说是梦魇。

而是变成了他梦中?的一只鬼。

他恨谢鹤妙捉住自己,让自己当了狗。

每天每天,他都会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谢鹤妙。

想他看自己时薄凉的眼神?,想他恹恹的神?情?,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姿态。

越想越恨,越想越爱。

恨到恨不得咬下谢鹤妙的一块肉,爱到恨不得咬下自己的一块肉塞到谢鹤妙嘴里逼他吞咽下肚。

那些爱和恨最终汇聚在一起,越发火热地在他身体中?跳动着。

这还?是谢鹤妙第?一次对呼延辽露出笑意,呼延辽好半天才从谢鹤妙这笑中?缓过神?。

他捂着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干涩地叫他:“好主人……”

话刚说出口三个字,呼延辽却惊讶地低下了头。

一把细小的匕首已刺入他的胸口。

呼延辽愣愣的,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深红的血迹在自己胸前蔓延开来,好半天后,他复又抬头,颤抖着瞳孔看向谢鹤妙。

谢鹤妙用呼延辽刚刚问自己的语气,反问他:“是不是没想到,本?王扔那把匕首,只是做样子给你看的,其实袖中?还?藏了另一把?”

第 74 章

第74章

又过?几天, 老皇帝修养了几日,养精蓄锐足了,上了早朝。

由顾绯猗出面, 将老?皇帝南巡这段时间, 东南西北所发生的事挑出来几件,或赏或罚。

顾绯猗那柔软的声音传入耳中, 带着一股森森然的味道。

百官们低垂着头听?着,越听越觉得心惊和庆幸。

惊的是许多事顾绯猗知道的未免太详细,仿佛置身现场一般。

庆幸的则是还好他们一直把脑袋拴在腰带上, 兢兢业业的不敢有半分差错。

赏罚完了, 再处理了几件急奏后, 眼?看着就要下朝。

百官们均松了口气, 却见一直斜斜歪歪靠在龙椅上的老?皇帝突然坐起了身。

他问:“鹤妙, 脖子怎么了?”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谢鹤妙。

只见谢鹤妙的颈部?不知怎么受伤了, 一道细长?蜿蜒的血痕, 格外?扎眼?。

谢鹤妙抬手摸了摸。

这是昨晚呼延辽挟持他时, 不小心在他颈子上留下的划痕。

他也是回王府后才?发现。

一想到呼延辽, 谢鹤妙的心就微沉了下去。

难怪这人曾被称为“草原上的鬣狗”, 蛮夷的体能实在令人心惊。

那天晚上,他分明将那把匕首刺入了呼延辽的胸口。

虽说那把匕首刃短,但?谢鹤妙还是拧了好几下手腕,让那刀子把呼延辽的血肉搅成一团。

饶是如此, 呼延辽却还有力气将他推下马, 纵马逃走。

腿脚健全的人尚不能追上快马, 更何况是谢鹤妙。

他跛着足朝王府的方向走,没过?多久后遇到迎面追来的心腹。

他吩咐了人去追呼延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侍从们打着火把沿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找去时,却只在河边发现了那匹快马,四处都?不见呼延辽的身影。

谢鹤妙的心腹推测,呼延辽应是想要过?河,却不慎落水,被急流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