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捞到阮洛的手,就发觉不对。
阮洛的手太烫了。
他在发烧!
女佣定睛往阮洛脸上看去,只见他双眼神采虽盛,但鸦羽般的长睫之下,漂亮的眼眶也蒙上了一层淡红的血色,眼睛也没有焦距,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他喘着气,似在安静里癫狂。
女佣吓坏了。阮洛的模样,有点像小孩子犯了癔症病。
她强行去抓阮洛的手不让他弹了,但阮洛忽然像是疯了一般,发狠地推她的手,嘴里不断地喃喃:“不要……不要砸……你砸我吧……不要砸琴……”
“孩子,孩子醒醒。阮先生,阮洛!”女佣被阮洛指尖的鲜血染了半身衣襟。
她又惊又怕,想要强制把人制住,又怕伤了他。
她见唤不醒,在原地懊恼地跺了跺脚,当机立断飞快转身,狂奔着去找管家。
可是在转过一楼的时候,差一点一头撞进一堵肉墙上。
在撞上去的一刹那,肩膀却被铁钳一样的力道给捏住了,哪怕是在惯性之下,她也不得寸进。
她眼花耳鸣地看见忽然出现的大长腿,气喘吁吁抬起眼,整个人差点没了魂:“傅……傅先生!”
傅瑜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女佣血迹斑斑的衣襟上,没等女佣说话,他就问道:“他在哪。”
女佣缩了缩头,口干舌燥道:“在二楼大厅的……”
话没落音,就看见傅瑜一步三个台阶,飞快地朝着二楼转去了。
傅瑜离阮洛越近,脸色就越难看。
这种癫狂绝望,山崩洪泄的琴音,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