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衡一直都知道,时绪对自己有点好感。他其实也爱极了时绪笨拙的纯白。

但时绪害羞,像蜗牛,风一吹就缩回触角。为不吓到他,盛锦衡保持距离,等他长大。

却等来时绪意外身亡的消息。

盛锦衡失了魂,发疯地抱着时绪不给人碰。

他看见时绪怀里被染红的薄纸,上边写着“给阿衡哥哥的第一百三十四封信。”

盛锦衡痛不欲生,调查后他才知道

从前一百三十三封信,他一封都没收到过。

而时绪,他不是害羞,是太辛苦、太缺爱、太孤独,从小就已受尽折辱,遍体鳞伤怎敢大声说爱。他的爱……已自卑到尘埃里了。

盛锦衡悔恨没有早些弄懂。执念太重,一朝梦醒,竟回到了过去,回到时绪的少年时期。

盛锦衡再也不肯等了,连夜收拾细软,找到时绪所在高校,急不可待把人堵在放学路上,红眼掐腰抵墙角:“时绪,做我朋友。”

*

十五岁的时绪,刚刚开始上高校,有天放学路上,遇见一个怪哥哥。

怪哥哥半路插班进来,还莫名坐了他同桌。从此以后,怪哥哥就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上学、放学、课间休息,哪怕是上厕所,怪哥哥都会手插口袋,大摇大摆强行尾随。时绪嘴上不敢说,心里害怕极了。

有一天,时绪眼疾发作,忽然失明。站在川流不息的路上失了方向,无助得眼泪打转。却忽然陷入一个温暖怀抱。

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哄,免他受惊:“没事了,我在这里呢。”

时绪认出了这个声音是……那个怪哥哥。

后来,时绪发现,怪哥哥不是来吓他的,是来……爱他的。

#盛锦衡:别人养不好的老婆,我自己养!前世欺负过老婆的人,今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2 ? 困兽

◎他在哪。◎

女佣带着阮洛上楼时,发现阮洛走得比下楼时要慢很多。

只上了四五层台阶,他就扶住楼梯把手借力。

女佣道:“需要帮忙么?”

阮洛朝她笑了笑:“用不着。上楼总比下楼难。”

女佣看出他在自我调侃,但她笑不出来,她端详着这个差三个月才能年满二十一岁的孩子,一时间没说出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

她自己的孩子也这么大,这时在做什么呢?

在大学里和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在人海环绕的球场上驰骋,在午后的林荫里和女朋友幸福打啵。

可阮洛的二十一岁,是阳光都照不到的死角。他还没享受过世间一切美好,就已落得体无完肤,甚至因脚底和脚踝的伤,上个楼梯都要像七八十岁的老头儿一步三喘。

上到二楼,她看见阮洛脸上因喝了牛奶刚刚起来的丁点儿血色,就这么在二三十层的台阶上燃尽了。剩下一脸如纸的苍白。

此时只到二楼客房的大厅区域,离卧房区还有些距离。

女佣看他脸色实在惨白的不正常,像是随时都会再次昏过去。便有意让他休息,指着大厅里一排软沙发:“不着急的话,在沙发上休息会儿,我给您倒杯热水。”

阮洛上了楼之后的确有些头重脚轻浑身发冷,刚喝下的牛奶还有些反胃。每走一步的确挺煎熬。

他知道自己病了。

别人生病了会怎么样他不清楚,但是他病了,全靠自己扛。

头疼脑热的,扛过去也就好了。扛不过也没办法,那是他的命运。

他没有条件做个娇气的人。

阮洛的笑容有些虚弱:“不用,我直接……”

我直接去客房休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