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的声音很温柔,他像是在哄一个孩子:“洛洛,不怕。”

阮洛不知道自己是在激烈的发抖里咬到了舌尖,还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嘴里漫上一股腥甜,他一说话,这腥甜的热流竟然溢出了他的嘴角。

他顾不得擦,死死地举/枪对着傅瑜:“别叫我洛洛,别这么和我说话,假惺惺让人好恶心!”

“我听你的。阮洛……不怕,你情绪太激动了,试着深呼吸好不好?”

傅瑜的声音里带着点祈求:“深呼吸,阮洛。”

阮洛被提醒,才发觉自己紧张的厉害,整个呼吸都乱了,几乎是口鼻共用在喘/息。

有好几个瞬息,他都快要按下枪了,可他身体里某根难以辨别的神经,却死命地对抗着他的杀意,让他迟迟扣不下扳机。

尤其是,当傅瑜这么跟他说话的时候。

他脑袋里构筑起来的城墙,像是被白蚁一寸一寸地侵蚀掏空。

阮洛试了又试,浑身大汗淋漓,却仍然按不下去。

他又急又怒,又怕又恨,除此之外,却还有一种庞大到他承受不住的无助、委屈,在反复碾压他的心脏。

明明之前傅瑜毒打他的时候,他都不会哭。

可现在,他的声音却带上了哭腔:“傅瑜,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命很贱,怎么被你玩弄都不会痛。你打了我三年,现在又在玩什么,玩弄我的感情么!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傅瑜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不知是说不出,还是不想说。

阮洛声嘶力竭:“说话!你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就开/枪了!傅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阮洛浑身颤抖的厉害,嘴角的血迹都淌到了地上。

“阮洛。”傅瑜忽然出声了,声音低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不是在这三年里,伤害你的那个傅瑜,伤害你的傅瑜,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我杀了……但这太匪夷所思,我做好了你不会相信我的准备。阮洛,如果开枪能释放你心里的恨,那么,你开枪吧。”

阮洛的哭声本是压抑的,此刻忽地放声大哭起来:“我很好欺负是么?你到现在都要骗我,傅瑜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开枪么!”

阮洛的视线因为泪水而雾蒙蒙一片,呼吸紊乱到喉咙有些痉挛了。

他看见傅瑜缓缓蹲下身,蹲在他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滚……滚……”

阮洛嘴里呜咽着,眼看着傅瑜越来越近,阮洛已经把枪对准傅瑜眉心了。

傅瑜却还是不怕死地,朝他伸出手,轻轻擦拭他的嘴角。

“滚……”阮洛没有什么威严地警告时,突然被傅瑜揽着腰拉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阮洛竟然被傅瑜拉着,坐进了他的怀里。

阮洛死命地挣扎,根本无济于事。

他感觉到傅瑜制住了他乱动的身子,俯身吻住了他。

挣扎之中,阮洛觉得自己一定是把傅瑜的嘴唇和舌头都咬破了,但傅瑜还是没有把他放开。

阮洛以为自己一定会恶心,但让他愤怒屈辱的是,他的身体不但没有那种恶心的反应,甚至还被吻得绵软滚烫。

模模糊糊之间,阮洛忽然察觉到了什么

傅瑜其实并不是在吻他,而是在给他渡气,在控制他的呼吸。

他喉咙的痉挛渐渐地减轻了,呼吸在傅瑜的掌控里一点一点地变得均匀。

傅瑜放开阮洛的时候,阮洛的身子还是软的。

但他的头脑还是觉得屈辱怨恨,嘴里也仍在放着狠话:“我会杀了你。”

傅瑜伸手,温热的手指擦去阮洛眼尾的湿痕。

他不顾阮洛挣扎,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