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人人都成为你的棋子,眼下皇室只剩下二皇子,你可要留下他?”

“留下?”

“你既然有置纪鸿羽为死地的决心,那必然是想好了扶持谁上位,而二皇子更易操控。”

“他留着纪氏的血,骨子里自然是一样的卑劣。若纪鸿羽不愿,只要后宫妃嫔再有孕,重立襁褓婴儿为太子也不是难事。”

“纪宴霄此刻与你交情不浅,现在是百利而无一害,将来却不好说。”顾崇之摩梭着杯盏。

“留二皇子没必要。”

姜藏月说了这么一句话。

顾崇之这些年事事为她着想,她已经亏欠这人太多,眼下要做的事九死一生,该为他留一条后路才是。

青衣少女的眼眸在望来时无一丝波澜。这一瞬让顾崇之都跟着沉默。

“是了。”顾崇之看向姜藏月:“你要扶持纪宴霄上位?”

姜藏月开口:“纪宴霄也姓纪。”

前太子被弃被废都是罪有应得,她只要结果。

“你要扶持便扶持。”顾崇之终开口:“汴京我会帮你盯着,不会有人闹事,纪鸿羽撑不过两个月了。”

姜藏月顿了顿。

汴京情势有多复杂她知道,顾崇之是彻底打算动手了。

“四门的金令早就给了你,你却不肯动用,那就只有我亲自来。”

“来人。”顾崇之蓦然起身。

不知何时周围出现了四五人,危险肃杀,无声无息跟在他身后。

姜藏月垂眸。

“顾崇之。”

“青衣。”他道:“有些话我也不愿意说第二次。”

一条条指令就在她面前发出去,条条都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竟是做到了这种地步。

指尖蜷了蜷,姜藏月要说什么,顾崇之再没给她机会。

顾崇之踏出院子,马匹就在院外,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

晚些起的风更大了,紧跟着雨珠再次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院外不远处的正街之上隐约听见有人奔走呼嚎:“连年灾害,颗粒无收,官官相护,这是不让人活了啊!”

继而也有人跟着哭喊附和:“连年灾害,颗粒无收,官官相护,这就是不让人活了啊!”雨水溅湿他们的衣袍。

姜藏月有些出神,她不知顾崇之插手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知道有些还不清这人。

她欠顾崇之太多。

正在此时,一把描绘山水的油纸伞出现在她身前屋檐雨幕,青年身影印入眼帘。

“在想什么。”

姜藏月抬眸。

纪宴霄伞遮在她头顶,这才护着她上了马车,收了伞将伞放在车外,让马夫打道回府。

姜藏月竟恍惚有种夫君接逛街夫人回府的错觉。

还未反应过来,手上已经被他递了桂花糕,开口:“尝尝。”

姜藏月尝了一口:“你也还有话要说?”

顾崇之与她交谈之后,纪宴霄也不曾离开。

青年同样尝了一口桂花糕:“方才你去瞧废太子,落了东西。”

“我本想着去捡起来还给你,没曾想顾指挥使捡了就要藏起来带走,实在是不体面。”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

姜藏月看过去,分明是她掉落的白玉簪。

她开口:“不是说被顾崇之收起来带走了?”

他擦了擦手,很是认真瞧着姜藏月,不疾不徐:“男女授受不亲,我自然是要抢回来,怎会让他带走。”

这话又分明听得出些许笑意。

可收在他怀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