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押走的时候怀中还抱着那截由腿骨制成的雪白哈巴狗儿,随身携带的刻刀更是划伤了不少侍卫,直到被打晕才消停下来。

朝臣亲眼所见太子成了这副鬼样子,当即联名上书,要求废太子,以正视听!

暗刑司内。

光线昏暗,十字架上陈旧的血迹斑斑,身着蟒袍的青年双手被缚,鬓发散乱,瞧上去不知死活的模样。

“水......”虚弱的声音响起。

“本殿要喝水......你们......放肆......”他声音断断续续,还不忘摆着自己的架子。

沈文瑶跟在沈相身侧,看着他成了这般模样,整个人都跟着晃了晃,嗓中有腥甜涌了上来。

好好的,晁儿怎会去了铜雀台。

去了就罢了,偏偏在先帝画像前做下这般大不敬的事情,生剥活人腿骨,与那吃人血肉的疯子有何不同。

定然是被人算计了。

晁儿分明答应了她,通州私盐案也才过去,他怎么会把自己架在火上,进不得退不得。

她儿从未受过这样的罪。

沈文瑶看向沈相。

“父亲。”

“晁儿定然是被人陷害的,深更半夜他又不是疯了傻了,过几日就是祭祖,他去铜雀台做什么!”

“昨夜是我不曾看住他,若非疏忽大意,事情又怎么到现在这一步不可挽回!”

沈文瑶泪落如珠。

沈相目光落在纪烨晁身上。

往昔里金尊玉贵的东宫太子如同犯人被绑在架子上,如同乞食的乞儿。

他双眼猩红,连人都看不清。

“是谁想看本殿的笑话?”

“本殿......本殿是东宫太子!”声嘶力竭的声音在牢狱里回荡。

“父亲......”沈文瑶一阵揪心。

她以为当年为晁儿摆平长安候府骨雕之事就不会再出事了,没曾想同样在铜雀台,旧事重现。

这一次,她也束手无策。

“东宫太子德不配位,皇后娘娘还想说什么?”沈相这话一出,也似无端老了好几岁,无波无澜。

“可是父亲......”

沈文瑶想说什么,沈相摆摆手,她终究住了嘴。

太子失德,朝野震荡,弹劾太子的奏折如雪花一般飞向圣上的御案,早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当初太子能经营贤名远扬,如今也能被人算计遭人唾弃。

“母后......”

“母后救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他剧烈挣扎间,铁索被摇晃得直响。

“晁儿乖,母后在呢!”沈文瑶原本是强势的性子,此刻喉间只有强忍不下的哽咽声。

“母后,他们回来了......”

纪烨晁最后只呢喃出这么一句话。

......

“哟,安大人也来了,听闻太子一事可不就是安大人夜里撞见的?”有平日里跟安永丰不对付的朝臣此刻甩出这么一句话,五十多岁的老头言语间皮笑肉不笑的。

这会儿圣上召集几位在朝中德高望重的朝臣一同商议太子一事,是以大家在承清宫门前聚在了一起。

“不做亏心事,岂会怕鬼敲门。”安永丰笑望着几位朝臣回答。

还有几位官职不算太高的朝臣更是假装没听见什么,各自目光看向他处。

“沈相。”见沈丞相来,几人依次行礼。

说话间这才一同站在承清宫外等,不一会儿高显从殿内出来,这才陪着笑:“诸位大人,太子殿下的事诸位都知道,圣上为此圣体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