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雕。
当年也的确是在铜雀台雕琢了那三枚头颅,满手血腥,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刽子手不是么。
可当年他也是害怕的,人大病了一场,面色煞白,那雕琢骨雕的手都快被他自己抓烂了。
纪烨晁回神之后才发觉这样残忍的事情他也能做得得心应手么,可他就是做了,做了又害怕,害怕得起了高烧,吃什么吐什么,连着呼吸都困难。
后来他大病痊愈却喜欢上了骨雕,并非动物的骨,而是人骨,他享受那种极致的畅快和不能与任何人言说的诡异扭曲。
“陈滨。”他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今夜当真没有旁人来铜雀台?”
铜雀台是个好地方啊。
历代先祖的画像看着他雕琢人骨,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手底下一片一片被削,直到再也发不出半分声音,人的骨逐渐成为一个装饰品,美轮美奂又透着血色。
这里不会被母后知道,父皇也只是一年祭庙一次,他并不担心什么。
他已经好久没有制作骨雕了。
纪烨晁忽而笑了起来,伸手将陈滨扶起:“去叫个侍卫来,本殿有事让他去做。”
他的手触碰到陈滨的胳膊,陈滨竟然密密麻麻起了一身冷汗,连牙关都有些打颤。
曾经有小道消息听闻太子殿下喜欢骨雕,说是用动物的骨,可总是唤侍卫有事吩咐,但侍卫进了铜雀台就再没出来过,而后说是做事不得太子殿下喜欢。
被发落了。
眼看着陈滨整个人在发抖,他很是关切,面上笑意也是那样动人,嘴里问询:“怎么?是找不到人?”
铜雀台的侍卫都是没钱使银子才被发落过来看守的,素日里也没人在意,失踪个把人同样也不会有人调查,或许是死了,或许是自己跑了,或许是得罪人被打,谁知道呢。
陈滨哆哆嗦嗦行礼,手脚冰凉,断断续续开口:“属下......属下这就去叫人,太子殿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