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太子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了。

沈文瑶当年生太子的时候难产早就伤了身子,她听到旁人再说起这些就犹如伤口上撒盐一般不痛快。

她听父亲的话入宫做了皇后,母仪天下又执掌六宫,瞧着是风光无限,可圣上一月里又有几次来了崇明宫?面对妃嫔的争宠她还要强装大度。

可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胎儿也从不见少。

不过是太后娘娘和圣上不曾发觉罢了。

父亲见她无用甚至还动了送沈氏旁支女儿入宫的心思,不过是被她严词拒绝这才熄了火。

如今又送了药方入宫实在羞辱她吗?

沈文瑶有些出神。

桌案上那张生子药方就明晃晃摆着,密密麻麻写了无数苦涩的药材,沈文瑶顿了顿,抬手将生子药方放在灯烛上点燃。

灯烛很快将药方燃烧殆尽,细碎的黑灰飘然而下,她只觉得难受得钻骨痛心,起身时有些跌跌撞撞,雪仪连忙上前扶住:“皇后娘娘再不要放在心上,沈大人必然不是这个意思。”

沈文瑶死死掐住雪仪的手腕,红着眼哑声说道:“此事不得传回沈府。”她咬紧了牙关,沉默了良久,最终看向承清宫方向,一字一句:“若是兄长问起来,你就说不慎遗失了,旁的什么也不要多说。”

“奴婢知晓。”

......

“儿臣给母后请安。”

“母后万福金安。”

青年含笑嗓音在耳畔响起。

似是太子的声音。

沈文瑶看了雪仪一眼,忽而哑声问她:“本宫脸上可还瞧得出什么?可瞧得出哭过?不能让晁儿担心。”

“母后还在休息?”屋外青年声音似有些疑惑。

雪仪摇摇头,沈文瑶这才让太子进屋,后者进屋目光就落在她身上,神色担忧至极:“母后可是哪儿不舒服?”

“本宫没有......”

她话还没有说完,神色慕然狰狞起来。

沈文瑶浑身发软,勉力支起身体,面容渐渐冰冷吓人,那声音就像是从幽冷的冷宫里传出来的一样:“你这衣裳......”

“母后,”青年不明所以:“衣裳自然是崇明宫的绣娘做的。”

闻言,雪仪只看了一眼却鸦雀无声。

纪烨晁更是疑惑。

母后今日不太对劲。

连他几次三番喊她,她都在走神,这会儿更是连带着看他的目光都变得沁冷:“母后”

雪仪得了沈文瑶的示意,上前奉茶。

片刻后茶水打翻在他衣裳上,雪仪跪下请罪:“太子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无妨,并不明显,等会儿我还要去给父皇请安,就不多待了。”

“晁儿站住!”

沈文瑶连声呵斥。

明显态度有变,却又没说明是什么事,倒搅得人一头雾水。

“母后有话儿臣洗耳恭听。”

沈文瑶脸色沉重:“这衣裳是崇明宫哪个绣娘做的?”

“你还要穿着它去见你父皇,你是嫌你父皇还不够疑心你有大逆不道的心思吗?”

“你父皇那么多皇子,除了你还有别的皇子,做事怎么如此不小心?”

“纪烨晁,你是东宫太子!”

沈文瑶声音又急又气,恨不得亲自上手拿针线挑了他蟒袍上多出来的那一爪。

“你背后还有那么多支持你的人!”

纪烨晁缓缓低头看去。

殿内忽而寒风刺骨,他看着衣服上多出来的那一爪,只觉得似全身力气被抽空,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却混沌而危险和长安候府当年偷换龙袍一事狠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