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藏月让内宦将满了的大缸抬去倒水,这才道:“换成普通汤药就好。”
“行。”满初点点头。
师父隔上一些时日便会去见一次顾崇之,每每回来之时就穷得叮当响。连她都不知道到底欠了顾崇之多少账。
“姐姐。”满初凑近小声出主意:“这反正是花的殿下的银子又不是咱们的银子,分这么清做什么。”
姜藏月:“......”
便是如此,有些事才好分得更清才好,若是分不清,牵扯就会更多。
庭芜扭头看了她们一眼,一瞬燃起了八卦之心:“你们偷偷说什么呢?咱们宫里过完年是没什么新鲜事儿了,但宫外有啊,姜姑娘可知道大理寺卿府上今儿傍晚娶新妇?”
“那叫一个热闹又声势浩大,汴京的娶亲风俗是兴去沾沾喜气的,咱们也一起去瞧瞧热闹呗?大理寺卿不也跟咱们殿下交好。”
姜藏月听到‘交好’两个字顿了顿。
安乐殿与大理寺卿府上交好。
大理寺卿如今是纪宴霄党派的人。
姜藏月忽而就想着这场娶亲是在算计什么亦或是要达成什么人与什么人在婚宴上结交。这样的消息若非是得了纪宴霄的授意,庭芜为何会平白无故提到这件事。
或许是纪宴霄在向她透露什么消息,又不好明说。
姜藏月思绪发散,门口内宦小欢子也好奇插了一句:“听闻早些时候大理寺卿府上许口酒都送到礼部尚书家中了,不仅用花络罩起来,还装上了八朵大花,女使今年才入宫,去瞧瞧热闹沾喜气也是好的。”
“真的?”满初带着脑海里的画面跟小欢子鸡同鸭讲地聊了一会儿。
“那可不。”安乐殿粗壮的树枝上,身着绯红锦袍的公子哥:“正所谓汴京富贵迷人眼,不去瞧瞧又怎知富贵。”
薛是非一蹦下了树,在开圣祭堂这三年里他倒也是见识过一些娶亲也凑过热闹,但到底比不上官宦人家的富贵,就连风俗也是大不相同的。青衣每日总想着廷尉府,揣着这么重的心思,人怎么可能轻松得起来。
人呐,就该活得自在些。
“薛是非你连皇宫也敢闯?”庭芜惊叹:“你还真不怕皇宫禁卫给你脑袋都削了!”
“看见那颗树没?”薛是非嗤笑一声:“从前就是让我爬断了,我会怕禁卫?”
庭芜斜眼:“听闻你从前腿受过伤,断的该不是树。”
薛是非:“......”
那就是了,从前让禁卫围攻,断了腿。
“这是喜事儿吗?你们到底去不去蹭喜?姜姑娘?”薛是非挥挥手。
姜藏月道:“去看看。”
*
过了新年,大理寺卿府上娶新妇。
前几日男方送去了许口酒,女方收了之后便会将淡水两瓶、活鱼三五条和筷子一双,一起放进男方的酒瓶里,这叫做回鱼著。
等经了媒人往来,下了定,这才有了定数。
大皇子府邸,今日亦是解了禁足。
府内前院儿里青年一身缂丝藏蓝直缀,眉眼间气质沉稳许多,怀中还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婴孩,瞧着便手法熟练。
其人可不就是大皇子纪烨煜。
一旁含笑逗弄孩子的女子更是风韵犹存,芙蓉色的云缎料子衬得人却又多了几分娇艳欲滴。
“殿下,妾听闻今日大理寺卿府上娶新妇,您可要前去瞧瞧?”
芙蓉说起话来轻婉娇媚。
这半年来孩子降生,借着这个机会芙蓉彻底扶正成了正妃。纪烨煜和纪宴霄也彻底翻了脸。
这少不了芙蓉的枕头风,她日日打扮得精致用心,大皇子自然更加离不开她,对她越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