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缓缓而笑,这江玉氏倒是个懂规矩的,她让阿秋拿了白瓷罐里的润芙膏,这才用护甲挑起一些抹在手上,笑道:“本宫听闻安乐殿纪殿下如今已经升任吏部侍郎,夫人可想过纪殿下?”

江玉氏神色一变,连忙笑着表态道:“贵妃娘娘说笑了,纪殿下虽年少有为,但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臣妇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华贵妃抬眼瞧她:“没有便没有吧。”

是了,纪宴霄虽是朝中新贵,但到底出生武安国。

倘若她跟圣上提上一句,为他娶上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呢?

例如安乐殿那宫婢姜月。

华贵妃垂下眼睑。

那宫婢自华阳宫出来后就一直留在安乐殿,听闻安嫔和越贵嫔明里暗里透露好几次挖人的意思,这姜月却并未松口。那时候她在想,姜月兴许是心仪纪宴霄的。

她不介意卖纪宴霄这个人情,反正宁儿也在和她学算学。

可谁知纪宴霄如今反而和廷尉府走得更近。

听闻是因为之前在汴京认下的一个义妹,常年疾病缠身,是以纪宴霄求上了廷尉府,那么姜月呢?

或许是她一直理解错了意思,他不过就是将姜月当成一个用得顺手的宫婢,本身就没有什么心思,是旁人曲解了。

让人送江玉氏出宫后,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走吧,随本宫去一趟承清宫。”华贵妃叹口气道。身侧伺候多年的阿秋自然知道自家娘娘的意思,连忙让人吩咐轿撵出宫。

宫道两旁今日落了些雪,被扫至两旁堆得高高的。

“这雪为何不清理了?”华贵妃问了一句。

阿秋笑着回道:“回娘娘,圣上说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瑞雪兆丰年,便不清理了。”

华贵妃收回目光,却在路过太医院的时候瞧见庭芜手里提着药包。

她抬了抬手,轿撵停了下来。

人她还是眼熟的,是安乐殿跟在纪宴霄身边形影不离的侍卫。

庭芜转身之际也看见了华贵妃,心里再不情愿脸上还是挂着笑行礼:“属下见过贵妃娘娘。”

“不知贵妃娘娘有何要事?”庭芜还急着回去算账,是以多问了一句。

华贵妃看了他手上药包一眼,这才道:“起来吧,若是本宫没记错,你是安乐殿的侍卫,姓庭?这药包可是你家殿下生了病?”

庭芜脑子飞快转了转,这才笑道:“回贵妃娘娘,属下确实是安乐殿的人,这药包也非我家殿下生了病,而是我家殿下的义妹自小缠绵病榻,便想着用太医院的药试试。”

殿下自然有殿下的想法,他只需要不动声色将这样的态度传扬出去。

华贵妃颔首,又问了一句:“你家殿下似乎对那位义妹很是上心?是哪家的闺秀?”

“汴京平常之家。”庭芜憨憨挠头:“不过是殿下救下了人,这才认了义亲。”

“原是如此。”华贵妃似乎了解了:“本宫瞧着纪殿下之前对殿中女使多有不同,还以为......倒是本宫想多了。”

“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庭芜故作不明白。

华贵妃坐在轿撵上,语气不紧不慢:“本宫以为纪殿下对那位姜女使是有所不同的。”

“姜女使?”

须臾,庭芜眼珠子又转了转。

姜姑娘跟殿下肯定在合谋什么大事,他就算拼脑子拼不过也不能做出拖后腿的事情来。

华贵妃与先前不同了,如今三皇子身死,太子未归,只怕是朝堂之争就落到了大皇子和二皇子身上,华贵妃难免要做打算。

“贵妃娘娘这话属下可不敢接。”庭芜惊恐道:“殿下的心思岂是属下能够猜测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