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藏月今年也不过十五,尚未满十六,她曾以为女子都如师父一般处变不惊,可到底不同。
寻常女子不会谋略,亦不会杀人且司空见惯。若是师父当年不曾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也当是金尊玉贵众星捧月的侯府郡主。
也当是长安侯爷疼爱的掌上明珠。
姜藏月淡淡道:“无妨。”
“也是。”满初弯唇而笑:“兴许是好事。”
师父向来算无遗漏,清冷淡薄的皮囊该是最合适的伪装。
她是跟着师父出过任务的。
当年在子安桥畔,青衣少女清浅一笑捡拾了荷包递给书生,后者腼腆致谢,擦身而过间,书生脖颈出现血线,转瞬身亡。
满初总在想,当年那书生有什么错呢?后来得知书生凌辱了数十个孩子,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师父总是不会错。
思忖间,锦绣宫已然到了。
宫宇雕梁画栋,飞檐翘角。
雨停了,黄昏最后残存的余光向天边靠近,锦绣宫澄黄的六角灯笼悬在房檐上,投下一团椭圆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