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愣住的人从顾临临变成了?裴不应。
好一会儿他才笑出了?声,他觉得他侄子说得对,能让自己快乐,还能让别人快乐,这本身?就已经很了?不起啦。
在五月底这天,睡眠质量一向极佳、很少做梦的临临大王,难得做了?一回梦。
梦里,小猫咪再次回到?了?上辈子位于前门胡同的家,他趴在东跨院高高的红木门栏上,好奇地朝着里面来回张望,看着匠人们忙前忙外,干活干得热火朝天。
上辈子的小猫咪是看不懂这些两?脚兽又是松土,又是砌墙的在做什么?的,这辈子的顾临临倒是一下子便看懂了?,他们在修葺跨院。
这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顾临临当年看了?许久,作为一种警惕。很有责任感的临临大王,对家里突然多出来陌生气息总是格外的戒备,要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看很多天,确保他们不会对这个家造成伤害才算完。
但是这辈子的临临大王,已经提前知?道了?结局,就没兴趣继续看两?脚兽机械的干活儿了?,他只想?去找爸爸。
因为小猫咪终于想?起来了?,修葺东跨院就发生在爸爸消失的那一年。
临临大王决定这回要好好看着爸爸,不让他再走丢!
只是顾临临没想?到?,这个时候的爸爸是那样地忙,他依旧脸色苍白,浑身?药味,一咳起来就没个完。可是小猫咪仍觉得这个时候的爸爸,要比之前刚从摇光城回来时的爸爸状态好,小猫咪很难解释这种前后的差别。
事实上,在世人眼中,顾首辅这个时候的身?体其实是越来越差了?的,他在太医院的挚友来给他诊脉时,都?开始在想?要不要劝他,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了?。
造就小猫咪和人类得出前后两?种结论的,是顾非臣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
说得再直白点就是,过去的顾非臣已经心如死灰,想?死,但如今的顾非臣又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活”了?过来,总觉得该死的是别人!
太医朋友最终也只能选择了?轻声劝顾非臣别那么?拼:“哪怕是为了?你的狸奴呢。”
虽然顾非臣好起来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可他不去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至少这样通宵达旦的工作,拼命糟蹋自己的身?体,是肯定不可能恢复的呀。甚至有可能会加速他的死亡。
可顾非臣却在端着青瓷碗,将苦口良药一饮而尽后道:“正是为了?狸奴,我才要在……之前,摁死所?有的隐患!”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他的那些政敌会不会成为又一个张太后,只是因为与?他作对,就心狠手辣地想?要弄死他的猫。
张太后早已经成为了?历史?,但该死的傻逼还有很多。
顾非臣从不是什么好人,他辗转反侧、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托孤的稳妥好办法?,最终便只能决定,拉着所有党争误国的傻逼和他一起死!
他要斩草除根!
给他儿子留下一个绝无隐患的未来。
然后,顾临临的梦就醒了?。他有点迷迷糊糊,不确定自己后面看到?的是梦,还是上辈子真实发生过的事。甚至在睁开蒙松睡眼的那一刻,就已经有点想?不起来爸爸和他的太医朋友都?说了?什么?,只记得爸爸又在喝黑黑的、苦苦的水。
小朋友翘着脑袋上的呆毛,呆呆地想?到?,爸爸真的好喜欢喝这种水哦。
等小朋友洗刷完起来,看到?刚刚健身?完的爸爸在喝冰美式,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他的爸爸,就是喜欢没苦硬吃。
大人真的好难懂。
就像鸭子非要站在大雨里听雷公。
“什么?”顾非臣一愣,一边抱起儿子,把他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