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已经探过头去,在郁庭知的嘴唇上轻轻地碰了一下。
她全程都屏着呼吸,就好像已经忘记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本能。
可郁庭知反应却极快,似乎是生怕她冷静下来,低头便追,裴希下意识地张开牙关,熟稔地去舔舐,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荒诞。
她会忘记呼吸,都不会忘记怎么和郁庭知接吻。
两个人在这一刻都或多或少被本能占据了理智,双唇厮磨,舌尖舔舐,彼此搅动,好像互相都觉得对方口中的东西,是自己久旱了多年的甘霖。
注意力被唇舌的动作拉扯,郁庭知手上的动作就不太顾得上,裴希顺势伸出手环抱住郁庭知的脖颈,就在这狭小的酒吧里,所有灯光都无法企及的死角,两个人抱在一起,与其说是接吻,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每一下动作都顾不上轻重的尺度,只想要尽兴,纠缠之间狼狈地吞咽,滑入口腔的液体难分彼此,浸润了胸腔那片龟裂的土地。
他们的呼吸逐渐粗重,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心跳却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同步,分别在两个人的胸口,朝对方的方向冲撞,就像是郁庭知经常做的那个梦,梦里两个人齐步奔跑的脚步声,带着少年人才会有的莽撞与赤诚,大喇喇地捧到手里,拿给对方看。
他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却又一直都拥有这一刻,他们之间一直没有变过。
一直亲密,一直无间。
“哐”
直到不远处的吧台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似乎是酒保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玻璃杯,正在和客人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玻璃碎片都溅到我腿上了!”
“不好意思啊,真不好意思,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啊?”
梦境的开端往往毫无理由,结束也总是戛然而止。
郁庭知猝不及防地被推开,对上裴希通红的眼睛。
“对不起。”
在所有的混乱当中,唯独她口中这句,最清晰。